“嚴兄,沈弟,等等我呀!”宋沛大笑著追了出來。
沈默清秀圓潤的臉上白裡透紅,滿頭大汗。
宋沛又笑他:“雲陽可是大名鼎鼎的紅粉城、銷金窟,難道沈老弟都沒有跟著家裡兄弟見識過?”
沈默窘迫道:“我年紀還小,家裡父兄都不準我出門玩,母親和祖母也將我管得很嚴。”
“你彆尋他開心了”嚴徽笑道,“我看你倒是根本不用來學,知道的沒準還比書上寫的多。”
“學海無涯。”宋沛狡辯,“多學點本事總不會錯。好歹進宮一趟,就算最後沒有被選中,好歹也能帶著一身新本事返鄉嘛。”
嚴徽笑道:“宋郎求學若渴,真令在下佩服……”
話沒說完,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扭頭就見趙長鶴笑嘻嘻地自一旁走過。
“嚴郎還這麼用功做甚?你出身瓊州,這檔子事早就不知見過多少了吧?”
他身旁幾個秀生也跟著起哄:“紅毛奴辦起事來,可有什麼不同?”
“聽說那些人天賦異稟,活兒比中原人要大得多。”
“怎麼替紅毛奴長威風?我倒是聽說紅毛奴的女人肌膚白如牛乳,一股子騷味,嚴郎肯定享用過,難怪剛才看那宮娥都不稀罕……”
宋沛一臉怒意欲上前,被嚴徽抬手攔下。
“莫和挑釁滋事之人糾纏。你若較真,倒是正中了他們下懷。”嚴徽漠然道,“走吧。”
他一手拽著憤慨不平的宋沛,一邊招呼著沈默,轉身之際,看到穆清站在簷下,正冷眼旁觀著。嚴徽想到他這麼個冰雪似的少年,經過這麼一遭,怕不是覺得眼睛耳朵都受了辱。
“害羞什麼?”趙長鶴抄手高聲笑道,“莫非嚴兄真的藏了私,打算回去和宋兄他們分享。”
“我看是要手把手地親傳呢。”
“聽說他們南人最愛結個契兄弟,行龍陽之事。嚴兄可彆把這雅好帶進宮裡來了……”
宋沛俊臉驟然扭曲,忍不住轉身破口大罵:“狗仗人勢的東西,把你舔過屎的嘴洗乾淨些!”
趙長鶴也勃然大怒,高叫道:“我是狗,你又是什麼東西?你爹舍不得你那個少年才子的哥哥,就把你這個□□生的小雜種送到宮裡來做種馬……”
宋沛怒喝一聲,衝上去將趙長鶴撲到,提起鐵錘似的拳頭,照著他的臉就是一通驟雨疾風地亂揍。
趙長鶴生得文弱纖瘦,顯然是個不耐揍的,沒幾下就被打得像一隻受了驚的鴨子似的哇哇慘叫。
人群轟然炸開。少年們青春熱血,一腔衝動,隻當著是私塾裡同窗們打架一般,圍過來看熱鬨,更有人起哄叫好。
嚴徽和沈默急忙過去把宋沛拉起來。趙長鶴見局勢有利,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反撲回去。
嚴徽頭也沒回,反手一擋,手掌啪地一聲,穩穩地接住了趙郎揮舞過來的拳頭,一把捏住。
眾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氣,看向嚴徽的目光霎時變了。
趙長鶴瞪大了眼,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嚴徽已就勢用力一推。趙郎像個翻了肚皮的烏龜,跌了個四腳朝天,屁股正好摔在台階上,半晌爬不起來。
“做什麼!”一聲厲喝從天而降,鎮住全場。
秀生們紛紛讓開一道,陳五順帶著幾名內侍趕了過來。
嚴徽趕緊拉著麵紅眼赤的宋沛退到一邊。趙長鶴卻一把推開了來扶他的人,躺在地上捂著屁股哀聲大叫。
“陳公公,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姓宋的一言不合撲上來就對我拳打腳踢!”趙長鶴捂著紅腫的臉哇哇大叫,“你看看我的臉!我這樣怎麼見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