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侍們伴駕的時候全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討女帝歡心。
誰成功了,誰失敗了,很快就能有答案。
成功的,很有可能就此平步青雲。而失敗的,必然也不會甘心,謀劃著重頭再來。
後宮新人舊人加在一起,有二十多位,同英宗女帝比起來,今上的後宮已算清靜的了。
可二十多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的寵愛,依舊是一場不見刀光劍影的廝殺。
沈默排在倒數第二名奉召伴駕。女帝並沒留他太久,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送他回來了。
嚴徽和宋沛還擔心這少年會受打擊,沒想登門一看,這小子得了陛下賜的佳肴,正吃得不亦樂乎。
“子瑞哥,文晉哥,我才派了人去請你們,你們就先來了。”沈默熱情地招呼,“來來,這是陛下賜的丁香澆醋雞,還有水晶玉露團,比咱們過去吃的好太多了。尤其是這一道過門香……”
宋沛不禁道:“行簡,我覺得令尊送你進宮,應該是實在養不了你了。”
嚴徽笑道:“算啦,文晉。他正是長身子的年紀,給他一頭牛,都能生吞了不吐一根毛出來。”
沈默也很委屈地嘀咕:“陛下那兒的飯菜,確實比我們院子裡的好吃嘛……”
“說點吃之外的事吧。”宋沛撿了一顆酥皮瓜子丟進嘴裡,“五日後的遊園賞荷,帖子收到了吧?”
沈默匆忙擦了手,從宮人那裡接過一張精美的宮貼。
“一回來就收到了,還正想找兩位哥哥問一下呢。真的是東君親自主持遊園?”
“這還有作假?”嚴徽笑道,“聽我內侍說,大公主鳳體欠安,東君每年暮春時都會帶著公主進山休養,入秋才回京。今年遲遲拖到現在還沒有動身,就是因為我們這批新侍君入宮。”
宋沛道:“東君是後宮之主,我們今後都受他管教約束。這次遊園,就是我們這些新人正式拜見東君和各位侍君的時候。不僅於此,也是大夥兒開始各顯神通,爭奪陛下恩寵的開端了。”
幸好有宋沛這麼個說話直白的人,給諸人省去了繞彎的功夫。
嚴徽思索著:“不知道情形是不是同我們殿選那日有些像。侍君們各自展現才藝,供陛下欣賞挑選。”
宋沛嘖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才藝是肯定要展示的,可是陛下恐怕不會來挑選我們。”
嚴徽和沈默對視了一眼,都露出困惑之色。
宋沛嗤笑:“你們兩位入宮,怎麼連一點功課都不做?陛下有哪些小嗜好,你們都不知道?”
就嚴徽和沈默那神色,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罷了,罷了。”宋沛直搖頭,“我也不藏私,橫豎你們遲早都會弄清楚。聽好,陛下喜歡侍君們爭奪她的寵愛。”
嚴徽不禁一聲輕笑:“文晉,你說的這個誰不知道?後宮爭寵,不就在一個‘爭’字上嗎?”
“那你知道陛下喜歡我們怎麼爭嗎?”宋沛反問。
嚴徽被問住了。
宋沛得意,道:“歌舞騎射,甜言蜜語,陛下固然喜歡。可再喜歡,也不會把我們留下來侍寢,不是嗎?想要真的得寵,就得能為陛下侍奉枕席才行。而要能侍寢,就必須動手搶人!”
“動手搶?”沈默驚愕,“怎麼動手?難道要咱們打上一架?”
“當然不會這麼粗魯,可也差不太遠。”宋沛雙目深邃,“就像兩頭公獸為了爭奪母獸一樣,正麵較量,你爭我奪。獲勝者,才能為陛下侍寢!”
沈默張口結舌。
嚴徽眉頭輕顰,目光悠遠:“陛下喜歡我們向她大膽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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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主動向陛下求歡!”
笙陽殿裡,穆廷芳拈著一枚白子,重重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