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推拿,便順理成章地將那女帝壓在了柔軟香榻之中。
宋沛入宮前的風月經驗就不少,很是知情識趣,溫柔細致。不僅精推拿之術,更擅口舌之技。
長孫婧活這麼大,以前也不是沒這麼體會過,卻從沒有這麼強烈而直接的感受。一旦嘗到了這個滋味,她便像陷入了蜜罐的小老鼠,再也抽不出身來。
這一宿雲濃雨驟,歡情昂然。
自榻下到春凳邊,又到禦床前,一路散落著衣衫,還打碎了一支粉彩高瓶。
事畢,長孫婧伏在淩亂的薄毯之中,好半晌才鬆開了手。一張碧羅被單被指甲抓得滑了絲。
“陛下對臣的技藝可還滿意?”宋沛將長孫婧柔軟無力的身軀攬入懷中,“要是有哪裡服侍得不如意的,還請陛下多指正。臣一定努力改正,下回讓陛下更舒心愜意。”
“你這就惦記著下回了?”長孫婧笑中還帶著細喘。
“何止下回。還有下下回,下下下回。”宋沛勾唇笑著,一臉風流春-色,“臣隻想夜夜都能這樣伺候陛下。”
長孫婧輕聲責備:“輕浮。”
“臣確實輕浮。”宋沛不以為然,“可輕浮的男子,心裡也最有數,知道自己能從女子那兒得到什麼,從不奢求。陛下在臣這裡,不用費絲毫的心思,更無需擔心臣是否會吃醋,會幽怨。隻要陛下招,臣就為您慰勞解乏。”
無需談心論情,隻用追求肉身上極致的享樂便好。這可真是輕鬆灑脫,毫無負擔。
長孫婧玩味一笑,輕撫著宋沛俊朗的麵孔。
“剛才那個,再來一次。”
宋沛遵旨,翻身又將女帝壓住。
打那之後,女帝就像開了禁,開始頻繁臨幸少侍了。
有人一支劍舞如翩翩白鶴,被女帝招入水閣帳中。
有人歌聲清越,耳鬢廝磨時低聲吟唱,伴著女帝入睡……
新鮮的麵孔,飽滿的熱情,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情趣,都帶給長孫婧全新的樂趣。
她也不全縱欲。比如穆清,長孫婧看在穆廷芳的麵子上,對這個不合群的少年多關照幾分。
穆清並沒侍寢,而是隨侍在女帝身側,下棋念書,打扇遞茶。算起來,他伴駕的時間倒是比彆的少侍都長。
這少年話不多,做事有板有眼,倒也細致體貼。
長孫婧覺得穆清就像一隻還不大認主的白貓。有親近自己的心,卻又傲氣而警惕,不敢輕易靠近。
“你阿兄最近還好嗎?”長孫婧問,“自從他這病複發了後,便不肯見我了。我去笙陽殿看他,他也堅持隔著紗簾和我說話。則正這人,心思一貫比旁人多些彎子,總把自己困住。我看你也是有話悶在心裡的人,可彆學你阿兄,不然活得不痛快。”
穆清道:“阿兄還是老樣子,病沒什麼大起色,但也沒怎麼加重。東君時常來探望他,兩人一論佛法就是半日。”
長孫婧笑著搖了搖頭。
自從她身子好了,把朝政接過手後,白嶽青就又退回了後宮,整日不是參禪就是修書,越發有些不食凡塵煙火的味道了。
穆清咬了咬下唇,有些為難,還是勉強道:“阿兄隻是一直擔心我沒能將陛下服侍好。怕陛下礙著他,有什麼不滿也不說。”
長孫婧充滿憐愛地笑了。
她輕柔地摸了摸穆清的鬢角。那裡還長著毛茸茸的碎發。
“你還小呢,雪河。”
穆清白淨的臉頰霎時騰起兩片薄薄的紅暈,更襯得他唇紅齒白,眸若燦星。
“你不用像他們一樣。”長孫婧柔聲說,“讓你阿兄放心,先好好養病。我心裡有數的。你是不同,不用急在一時。”
穆清的長睫顫著,注視著女帝的目光一片怔忡。
長孫婧很喜歡穆清這貓兒似的神情,享受著這個美少年在自己的手掌下一點點放軟身段,低下頭顱,等著他主動蹭過來的那一刻。
不過穆清隻是少侍中的特例。彆的人,大都像赫連斐和宋沛這樣,使出渾身解數都要把女帝纏住。
長孫婧就像站在水邊的投餌人,少侍們就是水中那一群爭食的錦鯉。
不過這群錦鯉中,很少看到嚴徽的身影。
嚴徽平日裡不是帶著隊友訓練劃船,就是去墨閣看書。即便和少侍們一道,他也低調了許多,一改遊園時的積極主動,不再主動爭奪女帝的注意力。
長孫婧也隻是偶爾才想起這個沉默而俊朗的男人,想起那一張比記憶中的故人更英氣些的麵容。
嚴徽容貌不俗,但是氣質太過內斂。如果不刻意去張揚,他並不是很引人注目的人。
而年輕熱情的少侍們簇擁在女帝麵前,花樣百出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力,讓她分-身無暇。
繁冗的朝堂政務,羸弱的女兒,東君等人的舊日溫情,把這些一一除去,剩下一副隻想尋歡作樂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