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所有窗戶都關著,裡麵一片狼藉,書冊扔得滿地都是。
男子站在書房中間,踩著滿地的書,眸光低垂,擋住他眼中的所有情緒。
白皙的側臉拉出頹靡的弧度,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消寂感。
“滾出去!”
男人突然抓著手中的書冊砸向門口。
初箏側身避開,書冊砸在後麵關上的門上。
連瓊似乎發覺不對,抬眸看過來。
那張美如冠玉的臉上,帶著陰沉的狠絕,但是看到初箏,那股狠絕便如潮水般褪去。
他側過臉,悶聲悶氣的道:“我不是衝你發脾氣。”
“嗯。”初箏平靜的問:“誰惹你了?”
連瓊已經將情緒壓下去,他抿著唇:“皇後。”
“她怎麼惹你了?”
連瓊旋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手搭在椅背上,慢慢的握緊扶手。
他看向初箏:“抱。”
連瓊眼底有幾分委屈,像在外麵受了委屈,回家告狀的孩子。
初箏拒絕不了。
她上前擁住連瓊,連瓊卻順勢將她拉進懷裡,臉埋在她頸窩裡輕蹭。
“你好香。”壓低的聲音像是引誘人犯罪的樂聲。
他有些涼的唇落在頸窩的皮膚上,微微有些癢。
初箏瞧他心情不好,大發慈悲沒有推開他,任由他親。
連瓊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不濃烈,卻比任何味道都深刻。
宛如鐫刻在他靈魂裡的氣息。
“皇後怎麼惹你了?”
親她的人微微頓了下,從頸窩裡抬起頭來:“我告訴你,你會覺得做錯了嗎?”
“你沒錯。”初箏認真臉:“你永遠都沒錯。”
好人卡是不會有錯的。
連瓊似乎被這句話討好,陰雲密布的俊臉上,忽的展開笑容,那瞬間仿佛看見春暖花開。
他輕啄初箏唇瓣一下,然後抱著初箏,下巴抵著她發頂,和她說當年的巫蠱案,說蕭氏一族的覆滅。
蕭妃娘娘曾經那麼得寵,可在忽然就不受寵,就是因為蕭氏一族崛起太快。
鎮南將軍的女兒是皇後,永安侯的妹妹是後宮嬪妃。即便是皇帝不寵愛蕭妃娘娘,可有蕭氏一族在,蕭妃娘娘在後宮依然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樣的發展,自然會擋住彆人的路。
永安侯的妹妹以身犯險,陷害蕭氏一族用巫蠱謀害嬪妃,甚至是皇子。
謀害皇子是重罪,皇帝盛怒。
然而這件事還沒有清楚,蕭氏一族也被陷害用巫蠱詛咒陛下。
而恰好那段時間陛下身體很不適,禦醫又查不出什麼病症,好像真的是被巫蠱詛咒一般。
證據和陛下的親身體會,蕭氏一族就這樣沒了。
蕭妃娘娘以死證清白。
連瓊這次對皇後下手,但沒想到皇後身邊養著人,推了個替死鬼出來,一點事都沒有。
初箏道:“皇後從不受寵,到忽然獨寵後宮這麼多年,你不覺得奇怪?”
連瓊:“嗯?”
初箏語氣冷淡的分析:“當年的巫蠱案,最重要的是證據,不可能是紮個稻草人,貼上生辰八字就行,巫蠱案裡的巫蠱才是重點,這是誰的,現在在誰手裡。”
連瓊眉頭輕蹙:“你是說……皇後?”
連瓊回來這麼長時間,每一個計劃都進行得順利。
唯獨在皇後這裡失利。
這麼多年,晉國皇帝後宮裡的美人數不勝數,皇後絕對不是最好看的,卻榮寵不斷……
真愛?
如果是真愛,為什麼在之前,皇後不受寵呢?
連瓊眼前的疑霧豁然開朗。
連瓊很快又無奈:“但是,皇後那邊沒有證據,就算真的是她做的,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