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卻流出了淚珠。
賀景抬起準備去幫她拉被子的手頓了頓,最後……落在了她的肩頭。
賀景沉默了許久,什麼指責的話也沒說,隻輕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府這招待女眷、主持後宅一應事宜,本來由他繼母出麵的,但他這繼母慣來都不愛應付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這次更直接做了甩手掌櫃溜大吉,父親寵著繼母,他也不好說什麼。
在這件事情上,賀景心中其實對褚瑤有愧的,瑤兒第一次主持這樣的大事,本就沒有經驗,再加上又沒有長輩指點,什麼都得自摸索,這肯定辛苦的,而他卻沒有考慮到這個事情。
他思慮不周。
賀景澤抿了抿唇,他知她沒睡,輕聲:“假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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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瑤忽然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
賀景被嚇了一跳,被褚瑤甩開的手停在半空,很不知所措。
褚瑤捂著耳朵背對著賀景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賀景這會兒顯察覺到了褚瑤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他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輕輕地拉開了褚瑤的手,關心問:“瑤兒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
褚瑤忽地床上坐了起來,朝著賀景崩潰大喊:“連你也要跟我說你那假堂弟的事情麼?”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來跟我說這些,人家假冒你堂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聽她們說那些謾罵的話!”
賀景被吼得愣了愣,著顯有些崩潰的褚瑤,一時間有些迷茫。
他剛才……並沒有要說那假賀景澤的事情。
他不褚瑤為什麼僅僅聽他說了個假字就反應這麼大。
她好像很排斥聽到關於賀景澤的一切。
可……為什麼?
賀景不解。
但他知不能放任瑤兒再這般崩潰下去,人的心弦和琴弦一樣,繃太緊了會斷的。
賀景強勢地將褚瑤攬進了懷中,不顧她的掙紮雙臂收緊將她禁錮住,然後一邊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一邊解釋:“我沒有要說堂弟的事情,我想說,如果你不想應付府這些事情,我可以送你的郊外散散心,爹那邊我會去說的。”
“你不太累了?沒關係的,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做不喜歡的事情。”
……
賀景的聲音如山間潺潺的流水,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褚瑤漸漸被他安撫了下來。
她也不知自為什麼會這麼焦慮,現在的她擁有的生活已經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了。
蘭封的下場,到底還在她的心留下了一深深的刻痕。
隻有她知,她其實和蘭封沒有什麼區彆。
他像一個近在眼前的前車鑒,近到她沒有辦法抑製住自的忐忑和害怕。
可……當褚瑤埋在賀景的肩頭,見守在門口的那兩個護衛,卻又猛地意識到——
不,她和蘭封還不一樣的。
蘭封尾巴沒掃乾
淨,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愚蠢,而她,比他聰得多。
她費儘心機這麼多,鋪墊已不一時功,更何況,當的知情人早就被她給處理乾淨了。
隻要她不說,不會有任何人知,這會一個永遠的秘密。
哥哥這麼關心她,她也早已融進了哥哥的生活,蘭封怎可與她相提並論?
褚瑤的心終於徹底地安定了下來。
然而,褚瑤今日的異常卻被褚晏派來的那來兩個護衛全都在了眼、聽在了耳中。
當天晚上,這一切就被呈送到了褚晏手。
褚晏將蠟封撕開,將麵的信紙取出,本以為應該跟以往記錄的一樣,都些日常瑣事,可沒沒想到,今日收到的內容不僅前所未有,還令他得眉頭緊鎖。
……
翌日,褚晏告假準備去一趟成遠伯府。
成遠伯和其胞弟沒有分家,他和成遠伯又親家,成遠伯府辦喪事,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吊唁一番。
今日下著斜斜細雨,褚晏沒有騎馬,坐的馬車,在路過一處糕點鋪子的時候,褚晏卻命人停了下來。
隨了一眼這鋪子上的匾額,當即了然了。
二小姐喜歡吃這家的糕點,大人應該想給二小姐帶吧。
褚晏下了馬車,進了鋪子,一股甜膩的香味撲鼻而來,這其中還混雜了一股突出的奶香味。
他尋著這股奶香味了過去,現一些方塊大小,通雪的奶糕,奶糕上麵還沾了一層糖霜。
掌櫃很熱情地介紹:“這小店新出的一款點心,麵加了羊奶和磨的杏仁粉,吃起來味和口都很不錯的,雖然貴了點,但這用料可實打實的……這位大人要不要稱一些回去嘗嘗?”
聞言,隨很可惜地了掌櫃一眼,饒他說得再天花亂墜,光麵加了杏仁粉這一條,大人就不可能買。
“給我稱一斤吧。”褚晏。
隨:“???!!!”
二小姐不對杏仁過敏麼?大人知,怎麼……
隨很不可置信地向褚晏。
然而褚晏卻神情凝重。
昨日護衛送來的那封信,到底還讓他起了一絲疑心。
說起來,瑤兒對杏仁過敏這件事,還他小時候喂她吃杏仁露的時候現的,但接瑤兒回來後,她雖一直都聲稱自對杏仁過敏,可他卻未去證實過這件事情。
褚晏著掌櫃在稱量的羊奶糕,怔怔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