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桌上果然擺滿的都是陸易偏好的點心小食,甫一坐下，路爾頓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餅乾遞給他。
“陸易哥哥快嘗嘗，你肯定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這個王宮特製的小餅乾了吧？”
陸易順著他的意思接過餅乾,笑道：謝謝路爾頓,確實很久沒有吃到了……?_[(”
餅乾有些乾巴,陸易剛想端起茶杯，身旁的路爾頓就立馬搶先一步為他遞上瓷杯。
陸易朝他眨眨眼，路爾頓頓時咧嘴一笑。
等手上的餅乾吃完，陸易還來不及開口說上些什麼,路爾頓又再次遞上了新的點心，全然一副專注投喂他的模樣。
陸易一頓，頗為哭笑不得。
他伸手,卻沒有接下那精致的小塊蛋糕，而是帶著路爾頓的手轉了個方向，將那小蛋糕送回路爾頓麵前。
“路爾頓啊,你不要光顧著我,你自己也吃啊。”
“嗯嗯，我知道的陸易哥哥！”
路爾頓點頭如搗蒜,應聲應得飛快,可手上的動作依舊我行我素，仿佛能從投喂陸易中獲得源源不斷的樂趣。
兩人明明隻是表兄弟,可路爾頓與陸易挨坐在一起時,看著反倒比阿斯特更像是陸易的親兄弟。
一旁的阿斯特端著盛酒的高腳杯,看似毫不在意，餘光卻幾乎黏在了兩人身上。
他抿了口杯中酒，不經意道：“說起來這一次怎麼是陛下來信？又和你母親鬨彆扭了？”
路爾頓眉梢洋溢的笑意微斂，無所謂地回答道：“嗯,是吵了一架，嚴格來說我現在是被關了禁閉，母親並不希望我打擾你們，所以代由父親為我傳達。”
禁足？
陸易挑眉，心想這可就不簡單了。
誰不知道路爾頓王子有多麼備受寵愛？從小到大，不論是國王還是王後，對這個小王子都是溺愛得很。
關禁閉這樣實質性的懲罰，自從路爾頓懂事以後好像就不再有了。
“你到底做什麼了？”陸易好奇地問道，“姑姑關了你多久？”
路爾頓依舊沒心沒肺，“沒做什麼，就是告知她之後我會和陸易哥哥一同去布蕾賽德學習——至於關了我多久？不知道，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是一個月？反正都是待在王宮，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區彆。”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陸易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襟危坐道：“……和我一同前去？這我可沒答應過你，而且陛下和王後會答應？”
路爾頓繼續裝傻充愣，隻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他想糊弄過去，可陸易卻直勾勾地盯著他，兩雙相似的湛藍色雙眸無聲對峙——或者說是陸易單方麵的對峙。
沒有乘勝追擊說什麼，隻是望著他。
路爾頓立馬就泄了氣，老老實實開口道：“父親已經應允我了，母親那兒雖然暫時還沒有鬆口，但也隻是時間問題，再說了，我上一次給陸易哥哥傳音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陛下已經答應你了？”陸易重複著，皺眉再次詢問道??[，“你到底做什麼了？禁閉，突然被允許去布蕾賽德，這一定是有關聯的。”
“上個月，騎士長教導我劍術時，我擅自暗中使用魔力……結果魔力暴動，騎士長死了。”
路爾頓抿著唇，臉頰已經是一片蒼白，目光閃躲不敢同陸易對視。
“騎士長死了？”陸易微微睜大了雙眼，下意識望向對麵的阿斯特。
阿斯特表情淡淡的，並無任何鮮明的情緒起伏。
在發覺陸易和路爾頓望向他後，阿斯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矜貴淺淡的笑容，而後垂眸端起手邊的酒杯。
——騎士長是阿斯特舊日的同窗好友，去年卷麵考試的時候陸易還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陸易頓了頓，輕聲道：“哥哥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嗎？”
阿斯特頷首，“前幾日我出席了科裡亞的葬禮。”
“都是我的錯……”
“可是路爾頓，你為什麼要暗中使用魔力？”陸易不解道。
路爾頓握著精致的小茶杯，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那光滑的釉麵。
他回答的聲音極輕，像是回答陸易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的，我聽見有人在呼喚我運轉魔力。”
“那從遠方而來的聲音說，我本該擁有不凡的生命……”
……
返回克萊因莊園的馬車上，陸易眉頭緊鎖。
“哥，路爾頓聽見的那個聲音……”
阿斯特搖頭道：“陛下召高階大法師為路爾頓看過，沒有任何魔力入侵的痕跡，那隻是他的幻覺。”
“真的隻是幻覺嗎？”陸易猶疑道。
阿斯特摸了摸他的頭，“隻是幻覺。”
“陸易，你還記得去年你也曾魔力暴動過嗎？對於先天魔法等級高的青少年來說，魔力暴動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情況，同時伴隨著幻覺的產生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吧，這聽上去是有幾分道理的……”
陸易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
當晚躺在床上時，陸易猛地坐起身來，自言自語道：“不，這沒有道理。”
“至少對我們是沒有道理的！”
白日知曉的事情陡然和以往的事情聯係到一起，陸易突然覺察出了那不對勁的點。
【“857，打開屬性板。”】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打開屬性板這樣的事還要叫它，但857仍是立馬打開了陸易的麵板。
【好嘞！】
陸易緊緊盯著那麵板上的種族信息欄，最初括號內的問號早已不知在何時變成了明確的“人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