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弗林認得這是他母親的戒指。
他心裡湧現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猜想,但他不敢,也不願意去相信。
“這是你母親的戒指,還有離開的令牌。”陸易艱難開口道。
“……你見到我的母親了?”韋弗林低聲問。
“我沒有見到她。”陸易輕聲道,“……她已經去世了。”
韋弗林表情茫然,像是沒聽明白陸易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他問。
“我說,趕緊離開!韋弗林,離開這裡!”陸易按住韋弗林的肩膀道。
韋弗林卻像是突然驚醒,掙開了陸易的手,發怒道:“是誰殺了她?是誰?!”
陸易把他按住,“是刺客,是這場政變中的所有人,韋弗林,你沒辦法給她報仇,你得儘快離開這裡!”
陸易有種預感,獸人內亂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他們這些局外人雖然沒有深陷漩渦的中心,可一旦靠近,仍舊會被漩渦席卷而傷。
韋弗林必須儘快離開獸人森林。
情況萬一不對,他還能隨時把馬甲放進係統中轉站,直接重新投放回指定地點聖多弗。
可韋弗林沒有任何辦法,他隻會步了韋弗林母親的後塵,成為下一個政變的犧牲者。
“可是我……”韋弗林雙眸血紅,眼角掛著豆大的淚珠。
“沒有可是!”陸易打斷他,“如果你有任何的想法,你都得現在立即離開,隻有你自己強大了,你才能做到現在做不到的事。”
韋弗林低頭掩飾著哽咽。
他死死握住手心小小的戒指,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韋弗林用手背擦去自己眼眶的淚水,聲音嘶啞道:“我馬上就走,可是你怎麼辦?你要怎麼離開這裡?”
“韋弗林,你相信我嗎?”陸易卻問。
“我相信你。”韋弗林毫不猶豫道。
“那你就不要管我。”陸易用表情示意韋弗林看他身後的獸人侍女。
我有辦法離開,陸易用口型對韋弗林道。
韋弗林看懂了他要說的話,定了定心神道:“好,我現在就離開!”
“保重,保重!”
韋弗林抓緊手中的令牌,朝陸易揮了揮手就朝城門口衝去。
陸易目送韋弗林離開,這才放心地走到跟著他一起來的獸人侍女身邊。
陸易返回獸人宮殿。
帕索的房間門依然空著,不見帕索人影。
陸易走進房間門內室,一眼看見床上正趴著一隻棕黑色的小狼。
他眼前一亮,雖然知道這隻狼大概率是帕索,但還是沒忍住上前撫摸了起來。
“帕索?”陸易道。
小狼懶洋洋地窩在他的懷裡,沒有出聲,隻用蓬鬆的尾巴掃了掃他的手背。
“你怎麼變成獸形了?還是迷你版?”
陸易的手放在他柔順油亮的皮毛上,下意識揉搓了起來。
小狼被他揉舒服了,呼嚕呼嚕地打起呼嚕來。
“累。”
陸易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幼獸音。
他有些驚奇地看著小狼帕索。
帕索沒理會他的驚奇,縮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直接睡去。
長老院的一堆糟心事已經令他精疲力儘了,恢複獸形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
當然,帕索是不會告訴陸易幼態的獸形隻會在喜愛信任之人麵前。
雖然連帕索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的潛意識確實喜愛並信任著麵前這個隻認識了一天的狐族獸人。
沒有任何的理由,卻仿佛本該如此一般的理所當然。
帕索懶得去深思這令自己不解的潛意識背後意味著什麼,反正特蘭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還有很長的時候可以去了解他,去了解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現在已經太累太累了,隻想好好休息一會。
陸易摸了摸小狼的後背,低斂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
變故卻比陸易預想的來得還要快。
他抱著小狼在床上睡著,半夢半醒之間門屋外傳來大聲的喧嘩。
室內的門被敲得啪啪作響。
陸易驚醒,懷中的小狼也隨之清醒過來,掙脫出他的懷抱,跳到地上變回了人形。
大片小麥色的肌膚讓陸易下意識就側過了頭。
等到帕索穿戴整齊,他才重新將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進!”帕索朝著門外道。
進來的是帕索的親衛,正滿臉驚慌失措地看向他。
“帕索王子,王子,王子……他死了!!”
帕索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表情驚愕道:“你說誰死了?!”
那親衛表情仿佛天都塌了似的,惶恐萬狀道:“都,都,都死了!”
“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死了!!”
“帕索王子,請你儘快前往長老院處理哀事!”
親衛說完,直直俯伏跪拜在了帕索麵前。
已經逝去的先獸王一共就留下了四男一女五個孩子。
先王後所出的大王子,二王子以及大公主,還有現王後所出的三王子及四王子。
而現在,一夕之間門,大王子和三王子齊齊殞命。
偌大的獸族之內,有資格繼承王位的竟然隻剩下二王子帕索和小王子索爾。
陸易抬頭,看向表情凝固的帕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