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嗎?
那可能得問問阿瑞斯了,畢竟那家夥才是個正兒八經的神——
陸易思維亂飄著,眼前居然浮現出阿瑞斯的睡顏來。
阿瑞斯黑發黑眸,就連睡著了也顯得很有攻擊性。
不過胸膛倒是軟的。
陸易緩緩扭過頭望著卡利斯托。
卡利斯托默認了他的回答,目光虛虛地落在陸易身上,像是透過他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身為距離聖階法師臨門一腳的七階巔峰法師,隻含有輕微酒精的桂花酒根本不足以令卡利斯托感到醉意。
可他現在卻覺得自己竟也有些醉了。
居然想起了很久遠的過去,甚至想要將那些曾經講給另一個人聽。
“這可不是我第一次用這個角度賞桂花啊……”卡利斯托輕聲道。
“我第一年來教廷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地方。這個角度仰頭看桂花,像片桂花的海洋,也像……”
“像撐開的傘。”陸易慢吞吞道。
卡利斯托微頓,像是有些意外陸易竟然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是的,像一柄傘。後來我成為聖子的時候,有個矮人族的長老為了與我交好,曾經贈送給我一柄用桂花製作的傘,傘骨和傘柄都是用桂花木沉香木製作的,傘麵融著桂花,還有龍血描紅的暗紋,邊緣嵌著用桂花粉與珍珠粉混合凝成的桂花小珍珠。”卡利斯托仔細描繪著這把傘,像是在描述自己的心愛之物。
“這柄傘的傘麵是微透的,不管是下雨天還是天晴都會透出一點蒙蒙的微光,隻不過是雨時這光是霧色的,而晴時這光是橙黃的。但唯一不變的是,無任何事打開這柄傘,站在傘下都能聞到桂花的冷香。
“隻有傘下的人能聞到那花香,傘外的人,哪怕離得再近,也是聞不到的。”卡利斯托補充道。
在卡利斯托的描述下,陸易眼前似乎也出現了這樣一柄精致華美的傘。
金色的桂花傘應當是很襯鉑金色長發的卡利斯托的。
“真不錯!這柄傘一定是冕下的心愛之物吧?”陸易讚歎道,“我都能想象到冕下撐著這柄傘的模樣了。”
卡利斯托卻道:“我從未撐過這柄傘。”
陸易愣住,下意識重複道:“從未撐過這柄傘?”
卡利斯托頷首,“一次也沒有。”
“為什麼啊?冕下不應該是很喜歡這柄傘嗎?”
“喜歡就要撐這柄傘嗎?”卡利斯托認真地問道,“我從未撐過這柄傘,自我收到它的那天起
,它就被妥善地放在一個不會被雨淋濕被陽光曝曬的地方了。”
從聖子成為教皇,卡利斯托用了五十年。
而這柄桂花傘,也被他安靜地放置了五十年。
“這樣啊。”陸易露出幾分惋惜來。
卡利斯托看出了他的惋惜,彆有深意道:“身為教皇,我已經不再合適使用這樣一柄傘了,但是聖子是適合的。”
陸易假裝聽不懂他的暗示,眯起眼睛顯露出醉態。
卡利斯托歎了口氣,無奈道:“陸易,我以為你是注定要來到教廷的。”
來到教廷。
來到他身邊。
“不好的。”陸易哼哼唧唧道,“假如我成為了聖子,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和您一起躺在樹下喝酒了……”
“為什麼不可以呢?”卡利斯托疑惑道,“如果你成為了聖子,應當是更加方便的。”
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隨時隨地地將陸易帶在身邊了。
陸易突然睜開眼,眼底清明不見絲毫醉意,直勾勾地望著卡利斯托道:“因為聖子會是教皇冕下的教子,也隻能是教子。”
卡利斯托怔住,無意識握緊了手中的空酒瓶。
緊接著,他的耳尖瞬間燒起一片緋紅。
這陣紅迅速蔓延到他白皙的臉頰,隨後是修長的脖頸,甚至是衣領遮擋住的更深處。
“什、什麼意思?”卡利斯托難得卡頓道。
陸易的一句話引得卡利斯托內心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而他本人卻又慢悠悠地合上了雙眼,像是什麼也沒有說過一樣。
“沒有什麼意思,我不想成為冕下的教子而已,我隻想當您的舊友。”
實際上是因為他已經有了阿瑞斯這個神明當教父呀:)
要抱大腿,就要抱最粗的!
“哦,這樣……”卡利斯托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不過倒也不再繼續詢問陸易的意願了。
他不說了,陸易卻反而繼續開口:“不過我有位好友,非常仰慕您,他在聖多弗學習光明元素,似乎已經報名了聖子的選拔。”
卡利斯托歪頭看著陸易,“好友?”
陸易點點頭,繼續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瞎編道:“他的光明元素親和程度甚至不亞於我……當然,我並不是想為他謀取些什麼,畢竟您看我連他的名字都沒有提及過,對不對?”
“我隻是想告訴您,合適的人選有很多,不一定要我。”
卡利斯托點頭,“我並未懷疑你,聖子的人選我會慎重考慮的。”
“是的,是該慎重考慮,我相信冕下一……”
陸易微笑,腦子裡越來越暈,一陣清醒一陣眩暈的,迷迷糊糊躺在草地裡睡了過去。
卡利斯托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甚至直接沒了動靜。
他坐起身,微微彎腰湊近了睡著的陸易。
卡利斯托伸出手,輕輕落在陸易的臉頰上。
是溫熱的。
他的手向下走,又落到了他緋紅的唇瓣上。
距離在不斷拉近。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失聲的尖叫猛然響起。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