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或直白或隱晦的目光和渴望,他是能讀懂的。
或許是因為尚未涉足過那神秘之地,陸易其實很少產生這樣切實的欲望。
他從來不知道克萊因夫人釀的桂花酒還有這樣的功效。
或者也許是因為那被半邊窗簾遮住的、透過落地窗照進他屋內的煙火過於明亮,乃至熾熱旺盛得叫他也生出幾分羅曼蒂克思緒來。
又或者是受薩曼眉梢掛著的那一抹隱秘的情與欲所刺激。
陸易逐漸感到一陣燥熱。
窗外的煙火依舊不斷綻放著,響聲一道接著一道。
陸易盯著那半開半合的窗簾,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走過去。
他可能是準備將窗簾拉好,也有可能是為了把那緊閉的窗子打開,好叫外麵涼爽的風吹去些他此刻的燥熱雜念。
陸易赤著腳。
——鞋襪早就在他剛進房間時被掙脫了。
他的房間裡鋪滿了軟乎厚實的毛毯,陸易很喜歡光著腳踩上去的感覺。
這讓他有種近乎野蠻的赤//裸與自由感。
陸易突然又想起他曾經聽過的某個理論。
鞋襪是束縛人類最原始欲望的枷鎖,是安全感,也是禁錮感。
他早已不記得這個理論到底出自哪裡了,是某個論文著作?又或者隻是他不經意間聽見的隨口閒聊?還是說這隻是他的一場虛幻的想象?
這大抵都是有可能的,但陸易不在乎。
這裡是他的房間,他的私人領域,就算是野蠻的自由,也是可以被準許、被諒解,甚至是被期待縱容的。
他的思想是自由的,行為也是自由的。
如果他想要嘗試什麼,那他就可以嘗試什麼。
對象必須得是英俊的,健康強壯的,最好還得是他有好感的。
陸易晃了晃腦袋,伸手攥住那半邊遮擋住落地窗的簾子,揚手將其徹底拉開。
可第一眼入目的卻並非那另外半邊璀璨的煙火盛景。
而是雙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眸。
明明他身後的煙花絢爛,顏色絢麗鮮豔至極,可陸易偏偏第一眼就望見了他的眼眸。
阿瑞斯揚起嘴角,似乎是吹了個口哨,隨後抬手敲了敲他的窗。
陸易眨了眨眼,“……阿瑞斯老師?()”
像是得到了允許,窗外的人下一秒就出現了他的麵前,低聲道:是阿瑞斯。?()_[(()”
借著幾分醉意,陸易在阿瑞斯麵前更加放肆,挑釁道:“難道你不想做我的老師了嗎?”
“不,不隻是……”
陸易打斷他:“你隻是想同我()愛。”
阿瑞斯
() 被他今日這一改往日作風的大膽發言怔住,錯愕道:“你喝醉了?”
人族喝醉後都這麼野的嗎??
雖然他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阿瑞斯不接受“隻是想”這樣的控訴。
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去等一朵花開,一棵樹茂盛。
陸易搖頭,“事實上我很清醒,比如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看得見你微妙的動作。”
他出手直擊要害,阿瑞斯瞬間變了臉色。
阿瑞斯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陸易?”
陸易眉頭一挑,“我當然知道……還是你不行?”
這低劣的激將法果然對所有具有思想的雄性動物都有奇效。
阿瑞斯瞬間逼近了陸易,兩人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呼吸也噴灑在對方身上。
“如果你現在喊停,還來得及。”阿瑞斯嚴肅道。
可陸易隻聽見了他喑啞聲音背後壓抑著的欲望與野火。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裡閃爍著極其璀璨的金色光芒,在昏暗的房間裡像是誘人墜入地獄的蛇。
可陸易不是亞當也不是夏娃。
他是伊甸,是蛇嫉愛至深、數次潛入的極樂之地。
伊甸說:觸摸我。
蛇便猶如最忠誠的犬類一般,拔下了自己的毒牙。
他在渴望他,陸易想。
祂在渴望著他。
一位至高無上的神祇,正在向他祈求著靠近。
這個念頭讓他升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戰栗,他渾身的肌膚動起情來,漂亮的湛藍眼眸裡仿佛盛滿了柔軟豐盈的愛意。
唯愛與欲,連神明也要墜落。
他沒有說話,沒有回答,阿瑞斯便和他鼻尖隔著極短的距離相貼著。
他已經不能拒絕了。
這位神祇的眼眸裡燃燒著金黃色的火焰,呼吸急促熾熱。
假使陸易此時說:請為我去死吧!
祂也必定會毫將斬殺過無數神明的殺戮之劍對準自己的胸膛,不猶豫地掏出自己的心臟與神格。
他難以自持,胸膛也微微起伏。
那從神變作人的心臟猛烈跳動著。
陸易卻伸出手環抱上了他的肩。
“阿瑞斯。”他的聲音沾染上幾分情欲,“難道你不想親親我嗎?”
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裂。
阿瑞斯握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他們的唇舌緊緊糾纏著,阿瑞斯抱起陸易走向身後的大床。
明明動作已經激烈到了極點,可阿瑞斯將他放入床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珍重的。
陸易仰著臉,雙眼微眯衝阿瑞斯露出兩個彎彎的小月牙。
他說:“我是你的神誕日禮物,親愛的阿瑞斯,你現在可以拆箱了~”
阿瑞斯起身,膝蓋抵在他的身旁,嘶啞道:“再說一遍……”
“說什麼?”
“叫我。”
“叫什麼?”()
叫我的名字,叫你剛才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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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
“不是這個——”
陸易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叫什麼?你想要我叫你什麼?”
阿瑞斯喉結滾動,低聲道:“親愛的,叫我親愛的。”
他用鼻尖蹭著陸易的鼻尖,蹭他的臉頰,甚至是他微顫的濃密睫毛。
“好癢……”
陸易被他蹭得笑起來,用手去推他的臉頰。
阿瑞斯卻伸出舌尖,舔著他柔嫩的手心。
這還不夠,他得寸進尺地用尖牙咬著他的指節和指尖。
沒有用哪怕一絲的力,隻是像寵物示好那樣輕輕碾磨著。
陸易眉頭微微皺起。
哪怕是一位神祇,將唾液搞到他的手上也有點太過冒犯了。
他有些不太高興,想著反擊扳回一局,微微張開嘴,露出一點裡麵猩紅的軟舌。
阿瑞斯果不其然上套,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唇,他的舌。
可陸易卻用力咬住了他的指尖。
不是阿斯特剛才調情似的輕磨,而是極其用力,毫不留情地咬。
陸易一點沒心軟,很快就嘗到了些血腥味。
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
是神血。
陸易嘴角揚起的弧度更盛,牙關依舊鎖著阿瑞斯的指節,口腔內卻配合著舌喉吮吸著那流出的神血。
他一邊品嘗著神血,一邊放肆地打量著阿瑞斯,像是在思考下一口要選擇哪一個部位。
阿瑞斯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隻縱容地看著陸易。
他放縱著他盜取神血的舉動,甚至用另一隻手撫摸著他微微立起的背脊,安撫著他急切的動作。
阿瑞斯靠在陸易耳邊,像是情人間呢喃道:“艾賽亞大陸有血族嗎?”
陸易咧開嘴,唇邊沾著他鮮紅發金的神血。
“也許吧,但血仆肯定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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