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胖沒胖,白湫沒大感覺,她也沒上過稱,對體重並沒有什麼概念,但這肚子……
仔細看看,是有肉肉在上麵。
白湫一手扯過旁邊的被子,將長了肉的小肚子蓋起,心虛道:“可能是吃多了。”
麵不改色地說著違心話,遊封目光閃了閃,想起《誘寵手劄》上的話,在她臉上捏了捏,“胖點兒才好,摸起來舒服,人也更有力氣。”
白湫被他的直男發言給無語住,什麼叫人也更有力氣?
不會說話是可以不說的!
但白湫在啃著雞腿的時候,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是肚子裡的崽子要吃東西,不是她要吃的!
一個人乾掉一整隻烤雞後,外頭傳來了些許說話的聲響,是其他學子上完課回來,要麼休息,要麼接任務,大家看起來都很忙,鮮少有想白湫這樣晃蕩著吃東西的人,更彆說她還出現在男子宿舍當中。
與遊封住在一塊的人都沒回來,白湫理所當然地霸占了他的床榻,享受著他的端茶服務,吃飽喝足,太陽暖暖的將她籠罩後,睡意就這麼上來了,隻是略一鬆勁的功夫,她的呼吸就變綿長起來。
遊封為自己沏了杯茶,落在白湫身上軟軟的眸子逐漸抬起,房中黑鷹現身,二人輕聲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屋裡才重新陷入寂靜。
下午,白湫得去上課,遊封請了病假,能光明正大的休息,她便自個兒去了上課的地方,巧的是,在這兒也看見了班冬。
班冬臉龐看著稚嫩,身量卻比白湫要高上一些,她還是那副用黑色衣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除了臉之外,連脖子上的半點皮膚都瞧不見。
二人隨意說了幾句話後,便找了處地方坐下。
這節是術法課,是仙界一個德高望重的老頭開設的,來學習的人不少,老頭廢話不多,上來就是乾貨,並且講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就開始下達自行練習的指令。
白湫筆記都沒來得及記多少,就被趕鴨子上架,帶到了外頭的空地開始練習。
她看了眼周圍大多練得有模有樣的學子,再看看自己,連最基本的口訣都沒記得下來,瞬間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她本來就不屬於聰明那卦的,還是得刻苦一點兒。
白湫重新做了一番心裡建設,開始背法訣,然後練習。
她嘗試了好多次,有成功,也有失敗,但以失敗居多。
白湫一手拿著記筆記的小本本,一手演練,沒琢磨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差錯才導致她的成功率這麼低。
正當她有些鬱悶的時候,旁邊忽而插進來一道女聲,“口訣念慢了。”
白湫扭頭一看,竟是白落,她還是老樣子,即使是好心的指導,都顯出一份疏離感來。
“這樣?”白湫試著將口訣念得快一些,手上果真閃爍起靈光來,但是很快又熄滅了。
還是不行。
白落同樣皺起眉,她慣來是個認真的性子,既然指導了,就得負責到底,以前同白湫不怎麼熟絡的時候,二人都沒說過幾句話,但白湫在族內的風評不佳,且驕縱的事情做了不少。
但上回她們已經一同辦過事,白落對她的感官並不像之前那麼差,且又是同族人,她在此處自然得多幫襯著些,免得叫人看她們青丘族的笑話。
“再來一次。”
白湫將左手中的小本子收起來,集中注意力在右手的指尖上,口中默念法訣。
這次靈光閃爍得比上一回還要強烈一些,然而也沒有堅持多久。
按照道理說,這個法訣若是成功了,除非施法人停止,不然指尖的靈光是不會消失的。
也就是白湫壓根就沒練成功過。
白落親自示範了一遍,她將指尖的靈光扔出去之後,在地麵上砸出來一個大坑,這屬於成功的法訣效果。
白湫跟在後頭模仿著,又做了一遍,靈光確實被扔出去了,但隻是把一層草皮給刮了起來,綠色的草葉子飛得到處都是,與白落的相差甚大。
在這片大的訓練場地上,眾人都分散得很開,但還是有人看見了白湫的這招,掩唇笑了起來。
白湫倒不在意彆人怎麼笑話她,她看著自己秀白的指尖,鬨不明白究竟哪裡不對。
明明口訣已經很熟練了,出招速度幾乎和白落一樣快,為何效果會相差如此之大呢?
白落沉默,下課後將她拉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問道:“你如今修煉至幾尾了?”
白湫看出對方沒有壞心,隻是因不知曉她身上的問題所在,才會問這個問題,且幾尾這種事情說出去並無大礙,便低聲道:“四尾。”
比起六尾狐白落來說,與她年齡差不多的白湫修煉可謂很慢了。
白落沉吟,“你已是四尾,按理靈力足夠,方才施法不應該出現那種狀況才對。”
她說著,眼眸望向對麵的白湫,與之無辜乾淨的眼眸對視片刻,繼而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在腦中做了一番排除法後,才略顯猶豫地開口問,“你是不是有了?”
白湫沉默無語,要麼說女主在原書中是智力擔當呢,居然這就猜到了?
但白湫萬萬不會在這個時候承認的,她打哈哈道:“有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今日課上得累,我先回去休息了,回見啊。”
白落拉住她,湊過去低聲道:“青丘狐族靈力續不上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四尾以下,修為不夠,還有就是懷……”
縱然白落很小聲,白湫還是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等到確定周圍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才慢慢將手鬆開。
看白湫緊張的樣子,白落哪裡還能不明白。
二人此時躲在一棵參天巨樹後,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腳下的小草也被風吹得往同一個方向傾斜,還是白落率先打破沉默,“所以是誰的?”
白湫小聲,“還能是誰的啊……”
“遊封?他?”白落語氣有些詫異,顯然她與白瓊想得一樣,都覺得這位病弱沒那個本事讓白湫懷孕,都做好了白湫在外頭找男人的準備。
但事實擺在眼前,白湫的崽的確是遊封的。
白落一時表情變得格外複雜,好久之後才說出幾個字,“挺好的。”
白湫歎口氣,一時不知道擁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到底是個好事還是壞事,她往白落身邊走了兩步,低聲說:“我還沒告訴他。”
白落看著她,“為何不說?”
白湫重新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與當初白瓊問她的時候不同,經過了這麼多事,她沒辦法再用之前的借口來搪塞。
白落是個聰明人,能看出白湫的顧慮,微微歎了口氣道:“這是你倆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旁人無權乾涉。”
白湫心裡泛起一陣暖流,作為原書女主的白落其實一直都個正麵角色,隻是她們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聊過天,“這件事可以暫時不要告訴彆人嗎?”
“這是自然。”白落回答得毫不猶豫,魔界若是知道孩子的存在,指不定會怎麼利用呢,肯定是要對外保密的。
白湫籲出口氣,鄭重道謝。
不說,是覺得遊封還不夠喜歡她嗎?
以前她可以肯定地點頭,但現在……
說來說去,白湫之所以一直猶猶豫豫不願開口,還是覺得看不透遊封這個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很害怕被騙。更何況仙魔界如今看著一派和諧,實則暗潮洶湧,局勢不明朗,導致她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
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等一切塵埃落定,從秘境中找個合適的機會,當是給他一個驚喜吧。
現在,不要影響所有人的心境,尤其是不能讓這個孩子在魔族中暴露。
二人從樹後走出,白落難得話多了些,與她說著自己知道的注意點,族中有她的親眷正在經曆懷孕這個過程,當知道白湫曾有過見紅,她立馬給族中的親眷去信,讓寄了點兒族內特製的保胎藥來。
巨樹周圍恢複靜謐,一片落葉緩慢飄落。
時間似乎比落葉掉落的速度還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過去了一個月。
每月一統計的排名也在當天晚上的子時進行更新,告示欄上的任務以及擂台賽都在同一時間暫停,等待分數結算過後才會重新開啟。
一大早,仙魔界的所有學子們齊聚島心,等待最終排名的出爐。
仙魔培訓班計劃是在島上開多久眾人不知道,但一月一次的淘汰卻是固定的。
三榜排名實時變化,尾部的學子勢必是要被淘汰出去,沒有資格繼續待在島上。
第一個月,經曆了月中考核,大夥鉚足了勁去刷積分,體力好的連覺都不睡。
有的整日泡在擂台上,有的在告示欄蹲點搶任務,到了最後幾天,三榜上的排名一會兒一個變化,最後的結果如何,都得看今日的公布了。
第一次公布成績,天帝與遊稷都到了現場,與太白金星以及伏奇分列兩側,主要還是由太白金星負責發言。
作為一個仙界的老公務員,太白金星可謂深諳領導的心理,上來彆的不說,先把這一個月來,訓練當中獲取的成果給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通,然後再對天帝與魔君的英明決策進行恭維,最後對自己能夠擔任這一職位感到萬分榮幸,在訓練過程中所學頗多,恨不得將自己說得眼淚汪汪。
白湫在底下聽得昏昏欲睡,打心底裡佩服太白金星,這麼長的一番感想,居然直接脫稿背了下來,期間還夾雜各種眼神交流與互動,一看便是身經百戰的老公務員才能達到的境界。
偏偏兩個上位者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還點點頭表示對太白金星工作的認同,叫底下的學子就是想催也不敢。
等到太白金星終於將他的萬字感謝說完,就輪到伏奇進行總結了。
比之太白金星的老練,伏奇的方式就很簡單粗暴,他話很短,就一句,“沒彆的想說的,希望大家在秘境裡彆死得那麼快就行。”
底下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接著掌聲雷動。
感謝伏奇早早結束發言,可以直奔主題!
下麵是揭榜儀式。
仙榜魔榜由天帝與魔尊上前揭開,而總榜會在同一時間自動落幕。
噔噔蹬蹬,為了營造氣氛,太白星君還特意從天上帶了兩個童子過來,在兩邊敲鼓。
不緊張的人在密集的鼓點下都心跳快了幾分。
“唰”的一聲,三榜同時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