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越來越熱情的態度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女眷們原就沒有少惡意,眼下好奇心滿足,愈覺出她的好,就越為她惋惜。
這樣一個妙人,偏偏栽到了蕭霸王手裡!
雖然娶她時蕭霸王也費了心力,如今看多半是心血來潮,不然何至於這麼快就丟手。
色衰愛馳常見,喜新厭舊也常見,可薑女兩樣都不占,他竟也狠得下心,冷血薄幸可見一斑。
薑佛桑和卞氏所站之處眼瞅著越來越熱鬨。
不過,她縱使能打動在場所有人,有一人她也打動不了,那就是鐘媄。
鐘媄的敵意太過明顯,大家都在觀景說笑,隻有她,一味盯著薑佛桑瞧。
存在感這麼強烈的視線,薑佛桑不可能感知不到。
每當她向鐘媄看去,鐘媄翻個白眼,就把頭瞥去一邊。
薑佛桑不無遺憾地想,多好的一個女郎,怎麼偏就眼神不好呢?
不過己之砒霜,彆人食之卻如蜜糖。世上的事原也沒什麼道理可講。
如此一想,她倒是發自肺腑地感到可惜了——這麼相配的一對,若然天公肯作美,她寧可茹素一……算了,為個惡霸不值當,還是半年吧。
隻是她空有成全的心,卻沒這個能耐,而且人家也不見得會領這個情。
正想著,鐘媄突然走了過來。卻不是向著她,而是向著卞氏。
“大表嫂,五表兄怎麼還沒來?”
卞氏看了眼薑佛桑,笑了笑,對她道:“五叔他許是有事要忙,你其他幾個表兄都到了,若有事,儘可去那邊找他們。”
鐘媄哦了一聲,麵上有些失落。還想說什麼,被嶽夫人招手叫了過去。
走得累了,女眷們再次回到湖邊休息。
仆從們拿出為野宴準備的食盒,裡麵裝著的無非各類餅餌和果子,再有就是菊花酒。
居於上首的佟夫人開言:“這是去年菊花舒時,並莖采葉雜黍米釀製而成的,到今日始熟,諸位不妨試試。”
刺史夫人賜的酒,又是親手所釀,自然沒有不好的。
女眷們飲罷,紛紛致謝,口中誇讚不斷。
佟夫人甚是開懷:“諸位隨意,隨意。”
菊花酒再好,也不能空飲。
餅餌慣常食用,沒有新鮮感,但各家做得都極精致,互相交換著吃也是一種心意。
佟夫人麵前的氈毯上已經擺滿了各類小食,不拘誰家,都會給她送一份過去,便連幾個兒婦也都各有準備。
薑佛桑自然也備了的,且備了許多。
她讓侍女分作多份,在場幾乎每個女眷都有。
輪到鐘媄那,鐘媄是不肯要的,還是嶽夫人笑著接了下來。
打開一看,喲了一聲,“這是什麼名目的吃食?從前竟是未曾見過。”
眾人聞聽,紛紛看向自己那份。
四小塊,均切成方方正正的形狀,外觀呈淺黃色,輕咬一口——
“嗯!甚是香甜,難得清涼又爽口,與菊花酒倒甚是相配!”
麵對越來越多的問詢聲,薑佛桑笑答:“這是豌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