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一路無話。
等到了地方,蕭元度當先跳下車,闊步在前。
薑佛桑整理了一下心情,緩步跟在他後麵。
所過之處,仆從紛紛駐足,行禮後也不肯走,站在原地勾頭張望。
眼見就要到二人居住的院落,蕭元度忽然停步轉身,臉上已不見方才的怒容。
薑佛桑也跟著停下,停在他一步之外。
蕭元度瞥了眼遠處呼哧帶喘正往這邊趕的菖蒲以及佟夫人身邊的賈嫗,朝薑佛桑邁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小。
這個薑佛桑已有經驗,還算鎮定:“夫主怎——”
下一刻,蕭元度忽地傾身,一把攬過她的腰。
薑佛桑這下不鎮定了,下意識想推開他,硬忍著沒有動手。
眼簾低垂,卷翹的睫毛輕顫個不停,故作羞澀地提醒:“夫主,這是外麵……”
儘管她偽裝的很好,可眼底的那抹隱忍還是被蕭元度看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愈發得寸進尺,不僅沒鬆,反而摟得愈緊。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輕佻的勾起她的下頜。
“都說南女腰肢最是纖細……果不其然,夫人的腰,比之軟玉樓的頭牌還要細上三分。”
將將趕到的菖蒲、賈嫗和休屠,正好將這話聽個正著,三個人俱都呆住。
隨著“啪”的一聲響,三人回神。
這一回神不得了!
比五公子調戲少夫人更離譜的事發生了——少夫人竟然掌摑了五公子!
這一巴掌薑佛桑卯足了勁,震的整個手臂都在發麻。
生挨了一掌的蕭元度,左半邊臉頰立即紅起,隱約可見一個小巧的手印。
他拿舌尖抵了抵腮,偏過頭,笑笑。
臉色陰鬱滴水,眼底聚積了一團暴雨將至的濃黑。
薑佛桑心頭驚跳,下意識想逃。
理智卻迫使她留在原地,一臉羞怒道:“夫主不喜妾也便罷了,為何要如此辱人!”
菖蒲終於從一連串的重擊中反應過來,疾跑上前,擋在二人中間,將薑佛桑攬在懷裡:“女君彆怕,有婢子在,五公子他不敢打你!”
見勢不好的賈嫗已經掉頭,想來應是去通知佟夫人了。
休屠也跟上前,支吾著提醒:“公子,這、這是少夫人……”
長這麼大除了蕭琥還沒被打過臉的蕭元度,從始至終也沒動過薑佛桑一根手指頭,在他們控訴的眼神中,仿佛已經成了一個暴打妻子的禽獸。
蕭元度這下是真笑了。
他伸手點了點把臉埋在菖蒲肩頭、拿後腦勺對著自己的薑佛桑:“薑七娘,算你狠。”
話落,扭頭就走。
休屠看了眼還在瑟瑟發抖的主仆倆,欲言又止。
半晌,重重唉歎一聲,扭頭去追自家公子了。
“彆傷心了女君,咱們回去吧……”菖蒲的聲音都要哭出來了。
然而直起身來的薑佛桑,哪還有半分梨花帶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