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鐘媄一再追問,蕭元奚終於吐口:“阿父將我的工具都給扔了。”
“怎會如此?”鐘媄義憤填胸,待要仗義執言,想到對方是刺史……
“咳!那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姨夫鬆一陣緊一陣的,未必就會一直盯著你,大不了你偷偷——”
“表姑娘!”侍女阿姿才追出來就聽到鐘媄這番話,立時製止,“你怎能教五公子這些,是還想五公子被主公罵不成!”
鐘媄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個阿姿,向來一副管家婦的做派,她最是看不上眼。
拽著蕭元奚轉身就走。
蕭元奚滿臉疑惑,腳步下意識跟上:“去、去何處?”
“去五表嫂那,她那裡有好多好頑的。”
蕭元奚愣愣點了點頭。
阿姿跟在後頭喋喋不休:“公子、公子,主公留給你的功課還未做——”
鐘媄忽而停步,轉過身來,將跟著停下的蕭元奚撥到一旁,嬉笑道:“好阿姿,我竟不知何時多了個六表嫂?也沒說請咱們喝杯喜酒呢。”
阿姿頓時羞紅了臉,看了眼一旁的六公子,結結巴巴道:“表、表姑娘,可不敢亂說!”
鐘媄嘖嘖:“瞧,我一沒指名二沒道姓,你這就認上了?”
阿姿身後還跟著幾個從人,聞言竊笑不止。
阿姿羞轉為惱,以帕掩臉,跺腳:“表姑娘何故如此挖苦婢子?”
說罷,放下帕子,淚眼盈盈看向蕭元奚:“六公子,婢子全是為你好,你……”
蕭元奚蹙了蹙眉,看了眼鐘媄,對阿姿道:“功課我自會完成,你且回去罷。”
“可——”
沒等她把話說完,眼睜睜看著六公子被鐘媄拉走了。
鐘媄邊拽著蕭元奚往前走邊數落他:“你好歹是個主子,連院裡的仆從都敢對你吆三喝四,像什麼話?脾性再好,也不能由得彆人欺負到你頭上。還記不記得你那個乳母?”
沒聽見回應,往後橫了一眼,蕭元奚眨了眨眼睛,嗯了一聲。
鐘媄哼哼:“記得就好!再似小時候那般被人欺負,連我都要笑你。你也不是回回運氣都那般好,能碰上我。”
蕭元奚又垂下頭,不說話了。
“你!”鐘媄拿他沒奈何,嘟嘟囔囔進了院子。
薑佛桑聽罷前因後果,對阿姿倒不怎麼在意,看向蕭元奚,問:“叔郎喜作木器?”
蕭元奚有些拘謹。才被父親訓過,一時間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鐘媄爽快替他答了這個問題,“喜歡,他打小就喜歡。彆人爬樹下河掏鳥窩,他就喜歡擺弄那些個刨子、錘子、鋸子的。”
“五嫂……”蕭元奚終於出聲,卻是求她彆告訴五兄。
好似這個喜好是不能見光的,在蕭琥麵前如此,在親兄長麵前亦如此。
“心有所好是世間最難得之事,不必在乎外人怎麼看。”
見他仍是不安,薑佛桑笑道:“你五兄甚少回來,他不會知道的。”
話才將撂地,蕭元度就回來了。
當時鐘媄和蕭元奚才走不久,蕭元度一把推開居室的門,良媼菖蒲等人還來不及行禮,就被他當頭喝道:“滾出去!”
語聲粗暴,渾身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