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由一顫,心口燒得正旺的那捧火不知怎麼就被壓了一下。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你縱使明知她在作偽,也狠不下心腸。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蕭元度狠狠皺眉,跟著目光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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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媄拜彆了佟夫人,正要回府,聽見幾個仆役聚在一起議論。
“五公子聽說少夫人去了落梅庵,勃然大怒——”
“哎呀!五公子竟是不知道麼?!那少夫人豈不……”
“怪道方才瞧見五公子怒氣衝衝朝著扶風院去了!”
“少夫人還在病中呢,這下怕是又要請醫了。”
“牽扯到落梅庵,怕不是請醫就能行的,少夫人身子那般弱,隻怕有個萬一……”
鐘媄心中暗道不好!
先去了蕭元奚的院落,在阿姿吃人似的目光中將人再次拽走。
蕭元奚問她又要做什麼去,她答:“壯膽!”
被堵在門外的良媼和菖蒲見到他二人直如見了救星一般,不敢高聲,指了指內室。
鐘媄深吸一口氣,拉著蕭元奚直闖了進去。
就見妝台前兩道身影緊貼在一起,一人忍怒,一人垂淚。
好好一個美人被欺負成這樣,鐘媄氣血上湧,也忘了對蕭霸王的懼怕,上前就將薑佛桑搶了過來。
蕭元度早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放鬆了禁錮,因而輕易便被她得了手。
“表嫂,你彆怕,我已經譴人去請姨母了,五表兄不敢對你如何!”
鐘媄攬著薑佛桑,一邊安撫她,一邊對蕭元度怒目而視,“表兄怎忍心如此對表嫂!”
薑佛桑將臉彆到一邊,抬手輕輕拭淚。
蕭元奚也走了過來,對蕭元度道:“阿兄,兄嫂她很好,你彆……”
對上兄長視線,後麵的話便消了音。
蕭元度狠狠瞪了他和鐘媄一眼,目光掠過側對著自己的薑佛桑,重哼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又過片刻,鐘夫人身邊的葛嫗來了。
得知無事發生,似還不信,非要進內室見了少夫人才肯走。
良媼氣得不輕,讓春融和幽草把人攔下,送了她幾個軟釘子吃。
葛嫗忿忿走了,屋裡,薑佛桑也慢慢止了淚。
鐘媄拉過她那隻手腕看了看,就見其上赫然一道紅痕。連忙讓菖蒲將膏藥拿來,用玉匙親自給她敷上藥膏。
“怪道都叫他莽霸王,可真是——”
本想痛罵蕭元度一頓,不知想到什麼,歎了口氣。
“若是彆的倒也罷了,那落梅庵……你去之前,府中就無人告知你內情?”
還真沒人跟她提起過,隻有卞氏事後一聲隱晦的提醒。這也不怪,畢竟事發突然,她去得又實在倉促。
不過在去之前幽草就已把一切打聽清楚。她有過短暫的猶豫,為了順利達成目的,又不得不冒些風險。
也就是說,從她決定去落梅庵的那一刻,就知道會有今日。
薑佛桑垂下眼簾,看著腕上紅痕。
想到蕭元度眼底折射出的冰冷殺意,唇角勾起——這就是你的底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