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佛桑注意到他暗紅的臉膛,想起席間他也沒少飲酒,本就是暴脾氣,酒助火性,又麵臨愛妾與親子雙雙背叛——
但凡有更明確些的證據,薑佛桑毫不懷疑蕭琥會直接拔劍砍了蕭元度。
蕭琥到底是忍下了,虎目充血,死瞪著蕭元度,喊來護衛:“把那廝帶來。”
他所說的正是方才跑到正廳告狀之人,本是看守後園的一名仆役。
蕭元度坦然回視,甚至還扯了下嘴角。
“孽子——”
“父親!”蕭元胤和以往一樣擋在二人中間。
“阿兄……”蕭元奚走過來扯了扯蕭元度的衣袖,一臉惶急。
領命而去的府兵來回話,身後並無他人。
“主公,那人……自殺了。”
蕭琥震怒:“一群飯桶!”
佟夫人忙請罪:“是妾的疏忽,驀然得了消息,一時間驚得慌了神,忘了譴人將他看住。”
“好端端地,為何會自殺?”卞氏問。
府兵答:“他撞柱前留有遺言,說是怕五公子報複……”
滿室轟然。
“若非確切瞧見了什麼,何至於嚇得自殺……”
“不會是真的罷?”
“你瞧甘姬那副傷心欲絕之態,絕做不來假……不然她圖甚麼?”
“數日前,有人在梅園見到五公子與甘姬拉扯……”
“天呐——”
人言籍籍,薑佛桑忽而一笑。
佟夫人看過來,問她因何發笑?
薑佛桑道:“兒婦是笑,若非方才一直與夫主在一起,這眾口一詞的,妾都要信了。”
蕭元度看了她一眼,神色難辨。
佟夫人點了點頭,轉身勸說蕭琥:“主公,一介下奴之言如何能輕信?五郎與兒婦在一處是不爭的事實,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
翟氏涼涼道:“今晚他許是沒功夫,沒準兒是以前惹下的風流債呢?”
話音才落,甘姬突然拿出一塊團佩。
先是看了蕭元度一眼:“既然五公子絕情至此,也休怪妾了。”
而後噗通跪倒在蕭琥跟前:“主公明鑒,我有五公子貼身佩玉作證,這是他贈予妾的定情之物。”
一句定情之物險些讓蕭琥噴出一口老血。
經佟夫人和卞氏等人傳看之後,確認這龍鳳重環團佩正是蕭元度貼身佩玉。
蕭琥捂著劇烈伏動的胸口望向蕭元度:“你素日橫行無忌、作歹為非,我一再容忍,你不思悔過也就罷了,愈發膽大包天,至今日竟做出罔顧人倫之舉!取我劍來!”
“父親!”蕭元胤當眾跪了下來,“此事尚未明朗,還望父親暫息怒火。”
“是啊,元胤說得對……”蕭熊和蕭豹也代為求情。
緊接著包括佟夫人在內,子侄、兒婦、仆從跪了一地。
“主公息怒!”
就連薑佛桑也隨大流跪了下去。
而作為當事之人,蕭元度竟然拊掌大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