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若用心(2 / 2)

薑女貴不可言 枝上槑 4576 字 10個月前

春融道:“無論如何,這個蛀蟲總算不能再為禍了。”

“是啊,好在五公子沒有包庇範縣丞,”菖蒲為先前對五公子的猜疑而羞愧。

薑佛桑倒沒這種感覺。

自蕭元度上任以來,範廣鞍前馬後孝敬的雖格外殷勤周到,但對蕭元度而言,其不過就是個鷹犬一類的存在,恐怕還及不上對黑獒的看重。

沒犯到他手裡尚且好說,範廣又欺又瞞,拿蕭元度當傻子耍弄,蕭元度不處置他倒怪了。

沒錯,即便蕭元度並未對範廣“手下存情”,薑佛桑也不認為他是為了公道正義和巫雄百姓。至於市井物議如沸,他從來就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經過晨起那番徹談,她發覺自己終於摸準了蕭元度的問題所在——說他不肯謀事其實不算公允,大約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的位置擺正過。

在他的意識裡,惡匪當誅,並非因為官匪天然對立的立場,更不是為了要讓老百姓過上太平日子的夙願,隻是因為他認為那些人該死,而他又正好擅刀兵、喜殺伐。

以他的經曆推斷,他確實應該吃過不少苦頭,但出身決定了他吃的苦與黎民百姓吃的苦並不相同,便是對民生疾苦司空見慣,也很難感同身受。

既無法與官兵共情,更無法與黎庶共情,像是一個遊走其間兩不相靠的異類,如此的擰巴,實在怪異。

薑佛桑直覺,若真讓他脫了官衣,與申屠競一起做了江匪,說不定他還更自在些。

好在,他雖不是合格的縣官,卻也還沒到全然黑白不分的地步。

“夫主並非黑漆皮燈,也不是泥塞竹管一竅不通的蠢物,他若用心,總能做好的,巫雄百姓都指著他呢。”

菖蒲略感詫異,她很少聽女君如此正麵的評價五公子。

發覺女君注視著院子的入口,“女君?”

薑佛桑收回目光,淺淺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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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不進去?”

公子出了二堂,怒尤未消,直入內院,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到了院門口卻又停步,負手站了會兒,突然折返。

休屠落後幾步,隻聽到院內隱隱有說話聲,並未聽清。

蕭元度唇角平直,怒火卻是消了一些,邊朝二堂走邊吩:“你去告訴孫盛,此案由我主審。”

“屬下馬上去跟左縣尉……”休屠倏地頓住。

按公子以往脾氣,範廣的頭早都該落地了。

方才堂上竟被一小吏勸住,已經讓人費解,這會兒更要親自審理?

蕭元度橫了他一眼,“你以為還在棘原?我現在是巫雄令。”

巫雄令怎地了?其他縣的縣令也甚少親自坐堂,多由司法佐吏鞫訊問案,縣令隻需最後拍板定論即可。

在棘原受主公和大公子的管束,公子尚且為所欲為;現如今公子掌治全縣,凡縣內一切事務無所不管,至少在一縣之內威權還是極重的,讓誰死讓誰生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怎麼反倒束手束腳起來?

休屠長久跟在蕭元度身邊,行事難免也受其影響,認為當殺便殺,何必拖拖拉拉,“若依律法,範廣罪不當死,公子真要饒了那廝?”

程平那番話有其道理,但蕭元度停刀並不全是為此,“死不死的是後話,先審了再說,許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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