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道:“女君,你勸也勸了,若五公子實在不願回,不如咱們就不回了。”
雖說這陣子女君沒再病過,藥也徹底斷了,可路上來回奔波,誰知會不會又病倒?
“織錦會的事有良爍和縑娘,他倆都是精細的,想來不會出岔子。”
薑佛桑搖頭:“縑娘她們辛苦半年,成敗在此一舉,我不能袖手,必須回去。”
就算鐘媄不來,按照原本的打算,最遲月底她也是要找借口回趟棘原的。
沒辦法,作為一個陪夫主外任的妻子,夫主不回,她一個新婦斷沒有孤身返回的道理。除非有充足的理由……
眼下理由倒是現成,不過還需蕭元度點頭。
昨日才和鐘媄說了“仰頭乞食者豈敢跟飼主翻臉”的話,其實她何嘗不是?
嫁為人妻,一舉一動便要以夫為天,夫主若是不點頭,便連後宅都出不了——她有現在四處跑的“自由”,並不是因為她天然具備這種自由,隻是因為蕭元度懶得管。多可笑。
薑佛桑深吸一口氣,又一遍在心底告誡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那五公子若是一直不答應,該怎麼辦?”
薑佛桑想起昨晚,那雙矛盾、掙紮有如困獸的雙眼,唇角浮起一抹輕嘲。
“他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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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度在外麵跑了半天馬,衣袍濕透,回內院更衣。
意料之外,沒在廊下看到薑女,主室也靜無人聲。
他也沒在意,徑自去了偏室。
洗漱後,方婆送上午食,正要退下。
蕭元度遲疑了一下,“她,用過沒有?”
方婆愣了愣才意識到五公子問的是女君。
“女君外出了。”
蕭元度皺眉:“去了何處?”
方婆搖頭:“老奴不知。”她隻負責庖室,女君外出也不會特意告知於她。
“行了,你下去罷。”
方婆走後,蕭元度夾了幾箸菜。不知是不是天熱的緣故,心裡煩悶得厲害,什麼道嘴裡都沒了滋味。
方婆還沒回到庖室,就見五公子從偏室出來。
她略有些惶恐,“五公子,可是飯食不合胃口?”
蕭元度拋下一句:“是我沒胃口。”便出了內院。
去到客院,小六也不在。
休屠很快問清楚了,“鐘女郎頭回來,覺得新奇,要去城中逛逛,少夫人便陪她和六公子去了。”
“有甚可逛的?腳傷了也不安分。”這個鐘媄就是麻煩。
“少夫人請醫官給她看過了,腳傷不嚴重,再說是坐車,又不用——”
對上公子陰森森的視線,休屠麻利閉嘴。
蕭元度轉身朝二堂走。
走了幾步又停下,“馮顥去沒去?”
休屠搖頭,“帶人在縣丞署跟程平核賬呢。”
蕭元度臉色這才好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