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閒聊了會兒,鐘媄也問起她何時走。
似乎人人都覺得她該走了。
蕭元度在哪兒,她就應該在哪兒,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有自己的事情,隨著蕭元度轉就對了。
不過鐘媄雖這樣問,與彆人卻不是同一個意思。
“你要實在不想回……還記得我先前說要教你騎馬吧?”她眉毛扭了扭,暗示意味十足,“我這腳可是好了。”
薑佛桑並沒有直白說自己不想回,隻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可不敢讓你這時候教我,萬一落個後遺症,豈不是要負擔你一輩子。”
“真那樣求之不得!”鐘媄眼睛放光,“我這人又聽話、吃得也少,表嫂你彆怕養不起。”
玩笑歸玩笑,她心理也明白,學騎馬這個借口實在不高明,首先姨母那關就過不去。
“不然裝病呢?”回想一下他夫妻二人相處的情形鐘媄就要心梗,實在不想她再回去受那份罪,勞力是未必,可它勞心,“我瞧著五表兄也不是很想你回去。”
薑佛桑搖了搖頭:“又裝得了幾時?終歸要去的。”
蕭元度想不想,她想不想,都無關緊要。
鐘媄無力的趴伏在案上,麵露沮喪,“還想把你留到年底的,你這一走,我連個說話的人都難尋。”
“你要是在棘原待得悶了,想找人說話,大可再去巫雄,倒時連騎馬一塊教了,豈不一舉兩得。”
鐘媄這才開懷些:“甚合我心意!”
薑佛桑慢悠悠補了句:“隻彆再逞能,萬一再傷著哪,我怕是明年都摸不到馬鞍。”
鐘媄佯怒,“虧我一心替你出謀劃策,你就不盼著我點好!看我不——”
正要繞案過來鬨她,菖蒲突然進來,“女君,市令和濮陽先生在外求見。”
鐘媄停下,整了整衣裝和發飾,“方才都沒顧得上細看就被你拉了來,我再去前頭逛一會兒,你走的時候知會一聲。”
薑佛桑點了點頭,起身,目送她出去。
就見市令黃石和濮陽涓聯袂走了進來。
市令黃石當先一揖,“一直想找機會當麵拜謝五少夫人。”
薑佛桑連忙還禮,“黃市令不必如此,實在當不起。兩位請坐。”
幾人分席坐定,菖蒲上了茶便侍立在薑佛桑身側。
黃石謝過之後,接上前句:“少夫人當得起!若非少夫人出的主意,西市不能有今日榮耀。說起來,還是咱們沾了少夫人的光。”
而且沾了不止一回。
自年前以百貨鋪為首的三家店鋪開業,西市就吸引了各方注意。織錦會再一舉辦,更是引發了一場自下至上的大轟動。
最初他其實不太讚成讓市井百姓參與進來的,怕的就是那些高門貴眷望而卻步,畢竟錦繡還要靠她們來買。
少夫人卻堅持,“當你手中所握之物足夠優秀,優秀到獨樹一幟且無可取代時,是彆人來求你,而不是你去求彆人。我有此信心,市令又何妨一信?”
事實果如所說,這幾日,不管是東市的店主還是東市的常客,一股腦的都往西市湧。
就連東市的市令也沒忍住,見了他,嘴上說著恭喜,眼底的嫉羨藏都藏不住。
西市風光了,他也風光,屢得上官誇讚,就連使君也派了人來問詢,叫黃石怎能不得意!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