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佛桑神情不變,唇角甚至還有點小弧度, “夫主喜歡便好, 妾有何話說?”
蕭元度哈了一聲, 有笑形無笑貌:“夫人果然大度。”
薑佛桑頷首:“應當的。”
屋內氣氛至此徹底僵死。
蕭元度躺在榻上, 麵容沉冷, 再無一詞。
“不過,”誰知薑佛桑話鋒一轉, 補充了句, “出一趟遠門回來就多一個姐妹的事, 有不如沒有,夫主潔身自律,妾甚感歡欣。”
蕭元度正憋悶,想說潔身自律也不是為了你。
偏頭看去,眉目帶笑的燈下美人,任誰看了都挪不開眼。
好比春來冰解,凝滯的空氣又開始流動。
蕭元度雖然仍舊沒甚麼表情,眉間那股陰鬱之氣到底是散了。
收回視線,又翹起了腿。
“妾不打擾夫主休息了。”話落轉身。
蕭元度看了眼窗外的雨勢,叫住她,“等——”
“女君,婢子來接你回去。”菖蒲的聲音插了進來。
她不僅帶了簦傘、蓑衣,還帶了高齒木屐。為了不讓女君淋雨, 準備可謂齊全。
蕭元度恰巧瞥見薑女扶著菖蒲的手脫絲履換木屐的一幕。
薑佛桑換了木屐,回轉身, 見他一徑盯著窗外, 像是在想事情。
“夫主有傷在身,不宜移動, 稍後妾讓方婆把夕食送來。”
蕭元度嗯了一聲, 也沒看她。實則腦中空空,倒把方才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過了約有小半個時辰,方婆送來了飯食。
蕭元度原本沒甚胃口,鼻尖卻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緩緩從榻上坐起,支起右腿,右臂搭在膝上,看向被挪到榻邊的食案。
彆的都尋常,唯有當中一碗薄粥,“豆羹?”
“是、是豆羹。”方婆答得有些忐忑。
這般粗陋的食物,往日是絕上不了蕭家食案的,也不知少夫人怎麼想的。
蕭元度低頭淺嘗了一口,接著一言不發,一勺勺喝了個精光。
方婆見狀,疑慮儘去,“公子可還喜歡?!”
蕭元度點了下頭,頓了頓,難得給出回應,“幼時我阿母常做來吃。”
什麼口感已經忘了,他隻記得阿母在世時常常施舍粥飯給窮困流民,麥粥粟粥亦或豆羹都是親煮。每每煮好也會給他和蕭元胤盛上一碗,好像還會說上一番道理。
大約就是薑女方才說過的“一蔬一飯,來之不易;一米一粟,粒粒皆辛”之類的話。
方婆喜道:“還是少夫人知曉公子心意!這豆羹是少夫人親自熬煮的。”
蕭元度怔住,垂眼看著空空的碗底。
良久,低聲咕噥了句:“難怪有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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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