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小人!”佟茹氣急,“如此維護薑女,誰知你是不是彆有居心?”
杜全怒目:“這位夫人又與縣令夫人有何仇怨,休要血口噴人才好!”
“你說我血口噴人,我還說你紅口白牙!黑黑白白豈是由你說了算的?還以命擔保,區區賤命又值幾錢?!”
她一人說得熱鬨,回過神才發現無人相應。
“佟夫人, 你適可而止罷。”
這回說話的是那個差點被嘍囉強行搜身的女郎,她實在看不下去佟茹的攻訐了。
“危急時刻,若非薑夫人挺身站出,我隻怕已經……”
在她之後,陸續有人開言。
“那些嘍囉之後再不敢胡作非為,連汙言穢語也少了,原來竟是薑夫人之功……”
“薑夫人憑一己心智, 既保全了自己的貞潔, 也周全了我等的性命,此等權變才是慧節雙全……”
佟茹本是要借薑女當眾給蕭元度難堪。
祖公和祖親都說過,這人是個易激怒的性子,被激怒後什麼禍事都可能闖出。最好一怒之下殺了薑女,而後再被天子問罪……
眼見這些人都開始替薑女說話,頓時怒形於色,“你們竟是傻的不成?那些劫匪本意是為了勒索銀錢,隻是故意嚇唬我等,才不敢當真動手。貪生畏死苟且求生的薑女在你們眼中竟成了英雄,可笑!”
“說夠了沒有。”蕭元度沉沉開口,聲量不大,卻是不怒自威。
佟茹仗著佟家人的身份可不怕他。
還以為他終於忍無可忍了,孰料他並沒有當即發怒, 而是招手叫了幾個兵役進來。
兵役們得了吩咐, 將身上所配刀劍紛紛解下,往以佟茹為首的那幾個女眷麵前一扔。
佟茹往後連退數步, 驚駭道:“這是做甚?!”
蕭元度終於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隨意淡漠的眼神,直令她毛骨悚然。
“你既不怕死, 死一個看看。”
佟茹瞬間漲紅了臉,“我、我又沒做虧心事,憑什麼要死?”
“匪窩裡待了一夜,不死何為?”
輕飄飄一句,莫說佟茹,在場所有女眷皆變了顏色。包括方才為薑佛桑說話那些,也包括鐘媄與何瑱。
佟茹咬了下唇。她怎麼忘了,這蕭霸王渾起來是六親不認的。
強自辯解道:“我們隻是被擄,什麼也未發生!”
“黑黑白白又豈由你說了算。”
竟然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實在可恨!
“這麼多人,不信你儘可以問,難道隻我一個扯謊?!”
“豈有賊喊捉賊的?利益交關,為了自己的名聲、臉麵,撒慌遮醜也不稀奇,反正看守你們的嘍囉已死,死無對證。但是你,你們所有人,都在同一個匪窩裡待了一夜,這是不爭的事實。”
佟茹沒想到他如此無恥:“你休要血口噴人!”
蕭元度嗤笑一聲,極其不屑,“不信試試看,看你們的夫主家人,還有巫雄的百姓,是信你們,還是信我。”
女眷們紛紛啜泣起來,夾雜著微弱的辯解聲。
“沒,蕭縣令,我們沒有……”
佟茹也慌了神,“你是縣令,你不能如此!”
“我可以不如此!”蕭元度豁然轉身,目光如炬,逼視著她,“但彆忘了這山上還有千餘人。人多口雜,眾口鑠金,這一點你應當再清楚不過!”
他瞬間變臉,佟茹一時間嚇得縮脖垂眼。
鐘媄嘖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輪到自己,知道慌了、怕了?知道什麼是百口莫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