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度哪還好和一個女娃計較,正要說無礙,就見阿茂從女冠身後悄悄探出頭,又衝他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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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度濃眉豎起:“……”
阿茂又看向薑佛桑,眼睛一眨一眨:“這位居士真好看!”
女冠揚手輕敲了她腦門一下,“還不快隨我回去,都在找你!”
阿茂一溜煙跑了,進門之後又探出半個身子,點著自己側頰,對蕭元度道:“羞羞羞!”
蕭元度頓生悔意,管他男娃女娃,就該揪住,且揍一頓再說!
女冠無奈搖頭,跟著進了門。
蕭元度垂眸瞥了眼薑女,見她麵容含笑,似乎並沒有被那小童的話影響。
頓了頓,把手裡的梨花遞給她,“折都折了。”
薑佛桑伸手接過,湊到鼻端聞了聞,正要說話,鐘媄提裙下階跑了過來。
到了近前,衝他倆擠眉弄眼:“那小童為何那般呀?”
薑佛桑轉動著手中的梨花枝,不說話。
蕭元度繃著臉,不耐煩道,“就你長嘴了?把小六和馮顥叫出來,該回了。”
鐘媄也想衝他扮鬼臉,就是膽子不夠,“不說便不說,我問彆人便是。”
轉身正想叫何瑱,石階上卻哪裡還有何瑱的人影。
確實不早了,六人聚齊之後便回了邸店,薑佛桑手上拿著花枝,蕭元度手裡提著櫻桃,其他幾人也都或多或少買了些小物件。
從白逛到黑,著實累得夠嗆,店傭備了飯食也無人用,洗漱後各自歇下了。
廟市人眾,邸店屋舍不夠,便要了兩間大房,三男三女各一間。
一室漆黑,月光透窗而入。
馮顥和蕭元奚早早就睡了,蕭元度側枕著手臂盯著灑落一地的月色,鼻端似乎還殘留著俯身湊近薑女時她身上沾染的梨花的清香,嘴角始終是揚著的。
一壁之隔,同樣一張大榻,薑佛桑與何瑱分彆躺在裡外兩側,中間睡著鐘媄。
鐘媄好一陣翻來覆去,“難得咱們仨有大被同眠的機會,就這麼睡了多可惜,應該掌燈夜話促膝長談才是!”
薑佛桑心知她在葛姑廟解了好簽,眼下興奮地難以入眠,便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得陪她聊了會兒。
不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鐘媄見她困倦,也不鬨她,轉向何瑱那側,壓低聲問:“葛姑廟裡你也抽了好簽,怎麼瞧著不甚高興?”
何瑱本不欲搭理她,被她推了兩下,才冷聲道:“十支有九支都是好簽,世上哪來那麼多好姻緣。”
鐘媄心裡其實何嘗不知,她以往也不信這個,不過人有時是需要些安慰的,那時倒寧可信其有了。
“好簽與好簽也不都一樣,我那支是覓得佳婿,你的卻是必得貴婿,這個貴有多貴?讓我猜猜……”
何瑱沒再回應。
鐘媄當她也睡下了,嘀咕了兩句,漸漸也沒了聲。
背對著她的何瑱卻緩緩睜開了眼。
她也感到倦累,隻是一閉上眼,總能想起葛姑廟旁梨花樹下……
原來一個人當真可以變化這麼大。
曾經的蕭霸王如虎似狼、人嫌鬼憎,何瑱雖不至於怕他,每次見了也是避之不及。所以見鐘媄成日癡纏於一個這樣的人,才會屢屢出言冷嘲熱諷,更為薑女感到惋惜。
但是這次來巫雄,她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蕭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