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牧民對哪裡能確保牛羊有食不完的新鮮牧草心裡都有數,很少毫無頭緒的東奔西撞。
到了目的地,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他們就將在這裡安營紮寨、放牛牧羊,直到天寒草枯、風雪來臨,再帶著膘肥體壯的牛羊還有打到的草料返回居住地。
薑佛桑對這種生活方式感到新奇,蕭元度卻是司空見慣。
他說烏綢海以北,北涼人就是遊牧為生。
北涼降雨稀少,雨水極度缺乏,不適宜農耕,牲畜便是部民的唯一財富。所以比起半耕半牧,北涼人才是完全的逐水草而居。
為了適應更為高寒乾旱的氣候,他們的牧民也就不得不養成隨季節更替而不停轉移尋找新草場的習慣。
蕭元度就曾見過近千戶牧民、數十萬頭隻牲畜一同遷徙的場景,實為壯觀。
薑佛桑抓住了他的話柄,就問:“你那幾年不是一直在洛邑?”
蕭元度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側前方越來越近的畜群。
“北涼人當時在洛邑立足未穩,為了更好地製約各塢主,我們這些人就被送去了烏綢海以北的北涼舊都,”蕭元度嗤笑一聲,眼底流露出幾分不屑,“他們稱之為舊都,實際就是個老巢而已。在大塢主們接連不斷的抗議之下,後麵幾年才轉到洛邑。”
“那——”薑佛桑正想在問些彆的,右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衝他們大喊:“閃開、快閃開!”口音濃重,離得又遠,聽不甚清。
也無需聽清了,因為眼睛已經看到一匹馬正朝他們疾奔而來。
若是尋常馬匹自然無需緊張,但這馬橫衝直撞,不知是驚了還是怎麼,瞧著很不對勁。
薑佛桑還未回神,蕭元度猛一拍她那隻馬的臀部,馬兒載著薑佛桑朝正前方竄了出去。蕭元度自己則撥轉馬頭與那匹瘋馬迎頭撞上。
牧民的提醒聲已經變了調。
薑佛桑費了些力才勒停她那匹馬,回頭,就見蕭元度也已經下馬。
那匹瘋馬也被逼得停了下來,隻是仍然躁動得很,且充滿了警惕。
這種狀態下,動作大些、稍微露出一些接近的跡象,它便會狂奔而走。
蕭元度從趕來的牧民手裡接過套馬索,兩人低聲快速交流了幾句,蕭元度俯下身子、悄悄接近那匹馬。瞅準時機,甩出套馬索,在牧民的配合下一舉套住了它。
說時遲那時快,套馬索扔出的一瞬,趕在馬暴動之前,蕭元度一個飛身跨到了馬背上。
接下來便是體力與意誌的較量。
那匹馬真如瘋了一般,原地巔跳甩動!蕭元度緊抓套馬索,努力在馬背上保持平衡。
如此這般持續了許久,看得人驚心動魄,牧民都叫喊著讓他先下來,彆管馬了。
蕭元度置若罔聞。
又過了一會兒,馬兒的體力漸漸耗儘。
握韁的手鬆了鬆,蕭元度直起身來,拍了拍它的脖頸,那馬竟然極馴服的甩了甩鬃毛。
蕭元度一夾馬腹,騎著它跑了兩圈後停到牧民麵前,下馬將韁繩拋給了他。
直到這時,薑佛桑屏著的呼吸才重新恢複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