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扈長蘅歎息一聲,艱澀道,“再等等……”
他還是堅持要走。
薑佛桑緩緩鬆了手,失望之色明顯。
扈長蘅不敢多看,轉身匆匆朝外就走。
門扉一開,冷風吹拂,倏爾止步。
午後她在自己掌心翻找那道疤痕的事重新冒了出來。
雙眸浸入夜色,握住門框的手一點點收緊。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本就是,我的……
南全在外麵候著,聽見房門打開,正要轉身去迎公子。
房門突然又閉合上了。
不多久,燈也熄了,屋室內一片漆黑。
南全先是一愣,繼而明白了什麼,自己嗬手嗬腳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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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找到這個!”
休屠抓著繩索從崖底攀爬上來,疾奔到蕭元度跟前,掌心躺著一支毀損了的明珠步搖。
蕭元度一眼便認出這是薑女日常插戴的那支。
伸出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將步搖拿了過來。
休屠見他隻盯著看,也沒個反應,有些擔心。
離了沅陽後,人馬不歇,沿途搜尋,一路打聽著往北。
抵達湑河邊的一座村落時終於從一個樵夫處得了些消息。
樵夫上月中旬外出砍柴,那一帶荒山荒林多,隻不甚太平,他本想早早去早早回,結果連凍帶餓,上山沒多久就人事不知昏了過去。
等再醒來,天已黑透,山底下傳來激烈的打殺聲。
他偷偷探出頭,借著月色看到下方人影晃動、刀兵閃閃……心知遇上大禍了,樵夫再不敢多看一眼,又縮了回去。
許久之後,等動靜終於消失了,他才拖著發軟的雙腿從另一條小徑下了山。
“……我聽到那些人在喊啥子護好女君?還瞄到遠處一輛馬車被繩索絆住,翻滾了好幾下,那邊也是個山崖,半個車身都掉下去……”
休屠心底暗道不好。
“而後呢?!”他逼問樵夫。
樵夫搖頭,其餘他是真不知道了。
由樵夫帶著到了當日混戰之地,隻可惜連日來雨雪交替,便是有個痕跡也被掩蓋了。
一番搜找,隻找到這個損壞了的明珠步搖,還是在崖底亂石堆中發現的。
馬車卻是不見了,不知是不是附近的村民撿拾了去——這是常有的事,若非明珠步搖掉落在石縫中,說不定也被撿走了。
其實休屠寧可沒找到這支步搖,那樣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出事的並非少夫人一行。
奇怪,夜襲者會是誰?
車隊既打著蕭家旗幟又打著裴家旗幟,對方竟是絲毫不懼。而且看樣子還是有備而來,幾十個人竟是全軍覆沒不成?
那屍體又何在?
還有少夫人……
“公子,”休屠舔了舔乾裂的唇,道,“正所謂活要見人,死——”
蕭元度眼風斜掃,冷厲非常。
他趕忙住嘴,自打了兩個嘴巴,“屬下是想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指不定少夫人被人救走了,亦或藏在何處避難也未可知。”
蕭元度收回視線,將明珠步搖攥於掌心,凜眉看向四周:“你不覺得這一帶有些熟悉?”
熟悉?休屠並無這種感覺。
直到看見遠處一片荒林,才後知後覺一拍腦勺:“這是當年公子你劫、不對,這是當年公子你救下少夫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