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還是多此一問:“近日可還好?身子養的如何了?”
薑佛桑頷首:“都好,有勞五公子關心。”
一聲五公子,讓蕭元度的心噗通掉進了冰湖裡。
倒背於身後的那隻手緊握成拳,背脊僵硬。
好在來之前就已做足了準備,又想起正事,正色道:“與何家的婚事——”
想說與何家的婚事他並不知曉,他也不會聽從,稍後回府就會去找蕭琥說清楚。
薑佛桑卻突然截斷他的話:“還未恭喜五公子。”
蕭元度話音一頓,硬擠出的那點笑意終於消退了個乾淨,唇線繃得筆直,“你隻想與我說這些?”
薑佛桑笑道:“秦晉之好,天作之合——”
“夠了!”
蕭元度胸口起伏,眼神陰鷙。
知道她痛恨劫奪婚,也因為她一句欽佩,所以領了護軍的差事。
在外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緊趕慢趕,就是想早一日回來見她。
聽了與何家議婚的消息,心焦如焚,急著找她解釋,不是為了聽她這句恭喜!
“那你想聽我說什麼呢?”薑佛桑的嘴角也慢慢落了下去。
片刻後複又揚起:“和離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相離之後,你願我重梳嬋鬢,選聘高官之主;我盼你春風依舊,另娶千金之女。各生歡喜,白鬢——”
“薑六娘!”
咬牙切齒喊出她的名字,再不肯聽她多說一個字,蕭元度狠瞪了她一眼,怒衝衝轉身遠走。
菖蒲進來,見女君正怔神,遲疑道:“五公子看樣子是真不知情。”
“他知不知情有什麼要緊。”衝她發火又有什麼用。
薑佛桑想起了當日與重環說過得那番話。
“……希望他將來能碰到個心胸寬廣不記仇的女子,不會開端便成死局,沒有恩怨情仇糾纏,門當戶對、明媒正娶,夫唱婦隨、生兒育女……”
她對蕭元度還不夠寬容嗎?
饒他一命,送上祝福,還要她做什麼呢?
痛苦?人活著豈能得免。
生不如死,不是還沒有死嗎。
誰又不是這樣過來的?
能活著便很好了,哪能事事順心如願。
薑佛桑盯著窗外開得正豔的桃花,低喃了一句:“他不該來的……”
才回城,就往彆苑跑,落在彆人眼裡算什麼?
落在蕭琥眼裡……
薑佛桑悚然一驚,眼底那抹傷情不翼而飛,急忙吩咐菖蒲:“快把他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