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遇時他也就不會是那般可恨麵貌。
不,或許根本就不會相遇了。
那樣其實也好,都不必太過辛苦。
“帶我去看看你兒時生活過的地方罷。”薑佛桑轉頭看著他。
蕭元度似沒想到她會有此要求,眸色一動,嘴角起了點弧度。
兩人下了主樓,先是去了他平日習武的校場,而後是他與蕭元奚日常玩耍的園圃。
“還有山上,”蕭元度指了指太岐山的方向,手抬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蕭元牟一直看他不順眼,那會兒常常帶著佟家的孫輩來找他麻煩,雖有蕭元胤護著,但蕭元胤總有不在的時候。
蕭元度那時候性子不比如今,拳腳上更是不如,被欺負了不高興,就想阿母,然後就往山上跑。
那裡有個山洞,藏進去誰也找不著,隻有蕭元胤親自帶人去尋才能把他叫出來。
“太晚了,明日帶你去。”
薑佛桑點了點頭。
兩人又去了與主樓相連的東樓,這裡便是他與蕭家幾兄弟起居之地。
蕭元度和蕭元奚住在第三層,旁邊是蕭元胤的寢房,再過去是一間書室,蕭元胤就是在這裡教他讀書識字的。
顯然,在蕭元度兒時的回憶中,蕭元胤占據了很大篇幅。即便他沒有細說,薑佛桑也知道。
冷不丁問他:“你被送去為質,蕭元胤是何態度?”
蕭元度一愣,而後冷嗤一聲:“他還能是何態度?”
他刺傷蕭琥在先,又當眾質問他為何不肯收阿母屍骨,蕭琥震怒之下要打死他。
是蕭元胤跪地阻攔並苦求,提出送他去北涼為質以將功補過。
竟是蕭元胤主動提出的?
薑佛桑沉默片刻,道:“他,許是為你好。”
蕭元度背負著弑父之名,即便蕭琥不處置他,堡內也難容他。兵荒馬亂,他又能去哪?
隻是這種“好”很難被一個稚子理解。在蕭元度眼裡,就是一直倚之信之的兄長把他推了出去。
所以前世裡,從北涼回來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故意與蕭元胤作對。
直到發生甘姬之事。
他那時神智不太清醒,百口莫辯,索性也不再解釋。
蕭琥本就喝了不少酒,以為他當真罔顧人倫乾出了子淫父妾之事,暴怒之下,拔劍要殺了他這逆子。
蕭元度哪能老實任殺,從府兵手中奪刀相向,
眼看舊事即將重演,蕭元胤挺身擋下了那一刀。
血濺了蕭元度一臉,蕭元胤倒下去之前還在跟蕭琥求情。
蕭琥不聽,蕭元胤就死拽著他,讓蕭元度快些逃走……
蕭元度被震駭住了,便以為是自己誤解了他,他當年或許真是為了自己好。
流浪在外多年,始終懷愧於心。甚至後來……
要不然他何至於落到那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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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章在趕,不一定有,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