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人把樊瓊枝三個字黥在了她麵額之上,也讓人給她灌了能致啞的藥。
隻不知為何,那藥才灌幾口,給她灌藥的人就被叫走了,一去再未回來。
她雖未啞,不過嗓子終究沒能抱住。
手倒是保住了,不知是不是樊瓊林給忘了。
就這樣,樊瓊枝飛上了高枝,她仍舊困在雲夢館中。
鴇母雖承著樊瓊枝的命、負有看管她之責,卻也不願養閒人。
可她那麼一副形容,人人避之不及,端茶送水都會嚇了客人,隻好趕去後院做粗使。
這般苦熬了兩年,大成國主薨逝,承其位者是其胞弟競都王。
樊瓊枝入競都王府的兩年間並非一帆風順,聽說隻受寵了短短時日,很快便就失了寵。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又重新博了世子的歡心,一躍成為他身邊最得寵的姬妾。
而今競都王世子成了一國儲君,她自也跟著水漲船高、風光無限。
薑佛桑也在這一年迎來了生命中的轉機,她遇見了五仁先生。
雖然那一日於先生而言是極恥辱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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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後悔?還是會愧疚?”樊瓊枝冷然地看著她,“我從未悔過,該愧疚的也不是我,而是你。你不該怪我,是你背諾在先!”
薑佛桑失笑:“你要見我,就是為說這個?”
作惡者不僅臉厚心黑,似乎還更擅於倒打一耙,這讓她完全喪失了開口的**。
然而樊瓊枝卻執意要問個究竟——她見薑佛桑也確是為了這個。
薑佛桑嘴角的弧度緩緩消失,麵上覆上一層寒霜。
有些事她不追究,但不代表就由得彆人黑白顛倒,尤其還顛倒到了她麵前。
“你欲入競都王府,便想取我而代之,將我告發、害我至那般境地——敢問,從始至終,我何談背諾,又有何對不起你之處?”
“我從未想過入競都王府,更未想過取代你,是你先要棄我於不顧!薑家的家奴尋來了,你就要跟他們走,你當我不知?若非如此、若非你……”
薑佛怔住,看著她,試圖分辨她所言究竟出於真心還是隻為狡辯。
樊瓊枝的眼裡緩緩沁出水光。水光深處,是似乎永生永世也不能釋懷的怨恨。
一瞬間,腦中劃過一道閃電,將迷霧包裹著的那團混沌照亮。
“我與人聯絡之事,你從何得知的?”薑佛桑一直以為她是無意間撞到了什麼。
樊瓊枝則以為她是無話可說了,滿目冷嘲。
“瓊林在雲夢館中任雜役,偶爾也做些采買活計,你的那兩個家奴沿街跟人打聽,正打聽到他跟前。
“他怕惹麻煩,沒敢露口風,回到館中一忙碌就給拋到了腦後,過了幾日想起才說與我知曉。我本打算偷偷告訴你,誰知你竟早已與他們聯絡上了,他們已開始籌劃著如何救你出火坑。
“你何曾記得我呢?我們本說好要永遠做伴……”
“那你為何不來跟我求證?你可知,”薑佛桑頓了頓,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他們要救走的並不隻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