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凝冷眼看了王雪兒一眼,嘴上卻是有些歉意的朝白蘇蘇道:“誰說不是呢?當初她爹娘央著我留她在府上求我給她口飯吃,我瞧她是個機靈的想著安排她在鋪子裡學幾年,到時候再給她尋戶好人家嫁了,那我這當表姐的也就算儘責了。誰成想啊,人家是個心大的,竟是越過了我成了許家的少奶奶了,倒是我宋玉凝眼拙,沒看出來啊……”
白蘇蘇和宋玉凝兩人一唱一喝,饒是那王雪兒臉皮比城牆還厚,臉上也有些發燙,恨恨的瞪了白蘇蘇一眼,但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輕易得罪。
如今許世銘還在牢裡關著,巡捕房的隊長開口一萬大洋才肯放人,許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一萬大洋,王雪兒沒辦法,隻能來求宋玉凝。
她深吸了口氣,強按下心頭的怒火哀求道:“表姐,是雪兒不對,是雪兒不好,但你不看在世銘和你多年情義和你我表姐妹親情的份上,也該憐惜我肚子裡的這塊肉啊!這可是你親侄兒,你忍心看他一出生就沒爹嗎?”
宋玉凝冷笑了一聲,抬腳甩開了王雪兒,旋身坐在了白蘇蘇的身旁道:“情義?我與你們有什麼情義?你和許世銘勾搭成奸的時候怎麼不記著和我的情義?王雪兒,這些年你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我究竟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你要盯著你表姐的男人?”
這時候鋪子裡還有客人在挑選布料,這會兒聞聲全都湊了上來,在場的大多是女人,自然是看不上王雪兒這種人的,紛紛出言諷刺。
“哎喲!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都這樣的了還敢來見宋掌櫃的,要是我啊早就尋根粗繩子自己個吊死了!”
“誰說不是呢,我可聽說這個女人浪的緊,青天白日的跟許家少爺在鋪子裡頭就折騰上了,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她也不怕掉了!”
“那咱們可得躲她遠點,彆沾上她的騷氣。”
“要我說那許少爺也是個眼瞎的,宋掌櫃出身、樣貌、身段哪樣不比她強,偏找了這麼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這下好了吧,把自己弄進局子裡去了。”
這時候有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那許家少爺也是個黑心肝的,為了不退宋家的嫁妝,竟然派人去汙宋掌櫃的清白,幸好被馮參謀的夫人撞見了救下來。那宋掌櫃素來是個有脾氣的,這下他還能得好嗎?當天就被抓起來了!”
鋪子的人七嘴八舌,王雪兒的臉都黑了,她萬萬也沒想到宋玉凝命這麼好,竟然遇見白蘇蘇這麼尊菩薩,救了她不說,還把許世銘抓了進去。
她還想去抓宋玉凝的裙擺,卻是被宋玉凝冰冷的眼神給瞪的縮了回去,一雙眼眸裡滿是淚水,委屈巴巴的望著宋玉凝道:“表姐,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這麼多天你也該消氣了吧?世銘身子骨弱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監獄哪裡是人待的地方呀?我求求你就發發慈悲,把他放出來吧!”
宋玉凝嗤笑了一聲,斜睨著她道:“王雪兒,你這也太抬舉我了吧?許世銘他是犯了事被巡捕房抓進去的,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有這能耐啊?你也彆怪我這個做表姐的不心疼你,你如今也是雙身子的人,早些回去歇著是正經。”
許世銘身子弱?宋玉凝此時巴不得他死在牢裡頭才好呢,狼心狗肺的男人竟然敢這麼對她,活該他坐牢!
白蘇蘇豈會不知道宋玉凝的心思嗎,聽的直想笑,端起茶婉抿了一口道:“誰說不是呢,許家少爺做出這等缺德的事情,實在是連豬狗的不如,叫他蹲幾年大牢算是便宜他了,好在玉凝你沒什麼事,不然我這個做姐姐的可要心疼呢!”
宋玉凝感激的看白蘇蘇一眼,親昵的道:“還是白姐姐心疼我呢,我這沾親帶故的表妹竟是不及你萬分之一。”
然後轉頭對王雪兒道:“自你背著我跟許世銘勾搭在一起那日起,你我姐妹情分便是到頭了,之所以還能讓你在我跟前跪著,不過是看在你肚子裡還有個孩子的份上。但你要以為能拿這個孩子威脅我那你可就想岔了。我連他許世銘這個人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你還指望我心疼他的跟你的孽種嗎?”
王雪兒眼見宋玉凝絲毫不顧念往日情分,心頭的怒氣也有些壓抑不住了,咬著牙瞪著宋玉凝道:“表姐,你這麼說話可就太無情了,你當我不知道世銘是怎麼進去的嗎?我看這事情未必就像外間傳的那樣,是世銘黑了良心找人綁架你,說不定是你一早跟馮夫人串通好了栽贓嫁禍……”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蘇蘇的茶盅卻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放肆!你這話的意思倒是我故意冤枉了他不成?”
王雪兒被白蘇蘇忽然弄出的動靜嚇了一跳,打量著白蘇蘇顫抖著道:“這、這位是?”
宋玉凝冷哼了一聲:“瞎了你的眼,這位就是你方才說的公私不分,冤枉你家許少爺的馮參謀的夫人!”
王雪兒聞言瞬間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