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澤明看不下去了,黑著臉又離開了藏書閣。
穿到異世界的第一天,沒有碰上一件好事,褚澤明的心情像是吃了一萬個死孩子,渾身氣壓低得嚇人。
回府邸的路上,沒有弟子敢跟褚澤明打招呼,隻是看見他經過時,扭頭與身邊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師兄心情不好……”
“最近掌門新收了弟子,還專門為他舉行了入門大典,大師兄可能不開心了,所以才黑著一張臉。”
“不會吧,不會吧?大師兄氣量不會真的這麼小吧?”
“我今天道場看小師弟入門,看見大師兄站在人群中瞪小師弟,目光恨不得把他掐死一樣……然後一甩袖子氣哄哄地離開了。”
“嘖。”
褚澤明目光看過去。
悄聲議論的兩個弟子立即閉嘴,抬頭望天吹口哨,裝作沒有背地裡議論的樣子。
褚澤明冷著臉扭頭。
回到府邸,褚澤明一揮袖子,再度把自己與這糟心的基文世界隔絕開來。
於此同時,九清浩然宗弟子之間開始流傳起褚師兄失寵,心情壓抑,終日將自己關於府邸的傳言,所傳甚廣,有理有據。
不過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當山頂洞人的褚澤明都聽不見。
自閉了兩日後,曾經的校園標杆,學霸典範褚澤明最終還是接受了變成了個文盲的事實,為了儘快熟悉這幅身體,褚澤明開始早起,在後山竹林晨練。
他的本命法器是一柄長劍,劍身晶瑩剔透,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流光溢彩,非常好看。和以前見過的雜技班子手裡的銀槍蠟燭頭不一樣,這把劍是實打實的殺人利器,染過血的。
劍身寒光凜凜,褚澤明執劍,周身氣勢非同凡響。突然,不遠處的空中傳來了氣息波動。
褚澤明頓時心念一動,眼神淩厲地看向旁邊,一劍擊出——
四周空氣都幾乎凝滯。
下一秒,一聲驚呼響起,隻見褚澤明所指方向,兩道人影顯出身形。
“大師兄不要——”
寧為玉張開雙臂擋在越蓮的身前,他雙目緊閉,臉色發白。
褚澤明見狀,急速收劍,凜然鋒利的劍氣在觸及寧為玉臉的那一刹那,瞬間消散。
“你們來做什麼?”褚澤明的語氣不太好,雖然他已經儘量控製自己表現地和善一些了。
目光掃過兩人,褚澤明一愣。
隨即,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站在寧為玉身後的越蓮身上——
白衣青年容貌絕佳,美而不豔,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宛如世間最純淨的聖湖,他靜靜地站在那,似乎是方才受了驚嚇,紅潤鮮嫩的唇微張,令人不禁想要采擷……青年光是站著,就已經散發著不可忽視的魅力。
褚澤明盯著越蓮,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的理智在叫囂,快醒醒,這個男人跟你一樣高,有喉結,褲子下麵唧唧指不定比你還大,你在想什麼?!
但是他的感情宛如火山噴湧,一發不可收拾,褚澤明渾身細胞都在尖叫,激動地快要當場昏倒。
越蓮靜靜地站在寧為玉的身後,眸光深情回望褚澤明。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也不過如此吧?
寧為玉剛脫離了危險,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正要說話,一抬頭就看見大師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身後——
寧為玉突然後悔自己禁不住越蓮師弟的懇求,帶他來偷看大師兄練劍。剛才那一劍若不是自己上前,恐怕今日小師弟就要慘遭不測了。
思及此,寧為玉心中一陣後怕,他挺身而出,阻斷褚澤明的視線,一字一句解釋道:“大師兄,小師弟仰慕你,懇求我帶他來看看你,若是打擾了師兄練劍,為玉這就帶小師弟離開。”
褚澤明臉色很難看。
他一手執劍一手捂著心口,抬頭乜斜寧為玉一眼,冷冷道:“帶著他一起滾,彆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寧為玉心頭一顫。
大師兄天賦異稟,心高氣傲,對人也不是很和善。但自從小師弟入了師門,他便一日比一日壞脾氣。看了一眼臉黑成鍋底的師兄,寧為玉心肝一顫,拉起身旁小師弟的手便要離開。
越蓮低下頭,看著寧為玉握住的位置,不禁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將手抽出,然後——宛如山澗玉泉般清冽的天籟之音自竹林中響起:“二師兄男男有彆,不要對蓮兒動手動腳,這不成規矩。”
寧為玉微微晃神。
小師弟的聲音真好聽呐。
褚澤明捂著小鹿亂撞的心,臉黑如炭。
——這糟心的萬人迷光環。
寧為玉被周圍的低氣壓冷得一抖。看了眼滿臉“再不滾我打人”字樣的大師兄,寧為玉連忙低聲哄勸道:“小師弟,大師兄不喜歡你,剛才讓我帶你滾,你又不是沒有聽見。”
越蓮一愣。
大師兄不喜歡自己?
有麼?
越蓮垂眸開始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