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啊,離西涼城有那麼遠距離。
他從有記憶以來便在西涼城,走過最遠地方便是西涼城外十裡,北荒這麼大,仿佛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玄墨摸了摸他頭,“那就去收拾東西吧,今天我們就走。”
霜兒放下輕輕,轉身跑進破舊爛房子裡。
其實兩個小孩兒沒什麼要收拾東西,簡單地弄了個小包袱,霜兒就出來了。
因為帶了小孩子,禦劍飛行就不是很方便了。
買個靈獸車輦又太貴了,為了這一次不值得,於是褚澤明合計了一下,覺得隻有越蓮本命板磚最適合這次長途跋涉。
出了西涼城,褚澤明便讓越蓮拿出來。
看著陡然出現巨大漆黑磚頭,玄墨當真是咋舌,他目光複雜地盯著越蓮,感歎道:“人不可貌相。”
淩天則是圍著板磚轉了一圈,給了個十分客觀評價,“一個字,醜。”
越蓮輕飄飄地看了兩人一眼,在懷裡掏了掏,一大堆粉白紅紗幔和花團便出現在他手中。越蓮轉身走向板磚,蹲下來鼓搗,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原本漆黑黑方塊變成了猛男風格,帷幔飄飄,又粉又紅。
褚澤明:“……”
不知道為什麼,越蓮這個人長得倒是很符合大眾審美,為何他審美觀卻這麼扭曲。
玄墨則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太娘了,太娘了,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越蓮倒是很自得,回來牽著霜兒,問他:“好不好看?”
“好看!”
“好看!”
兩個小孩兒異口同聲。
褚澤明扶額,無力道:“……好看,那就上去吧。”
趕路是件很枯燥疲累事情,再加上滄州城與西涼城相隔很遠,趕了兩天兩夜路,幾人依舊未抵達目地。
天上月明星稀,四周帷幔輕飄。
這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一切都變得靜謐而美好,一種寧靜而祥和感覺溢滿全身,思維仿佛在一瞬間似乎脫離了**凡胎,飄到九天之上。
褚澤明目光靜靜地看著前方,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輕鬆與愜意湧上心頭。
來到這異世界後,他心態剛一開始很崩潰,逐漸才慢慢認同自己身份。
但是卻因為懷著知曉原著劇情與原身結局巨大壓力,神經無時無刻不處在緊繃狀態,拚儘全力做到最好,一刻也不鬆懈地提升實力,心理從未得到過休息。
而現在,褚澤明心中那一層禁錮終於消失。
是,什麼原身感情,原身結局,這些,皆與他無關。
若一輩子都隻是為了對抗這冷冰冰世界意誌,那活著有何意義?
不論何時,不論身處何地,順從本心,做自己就好了。
其他,何懼。
認可自己不是件容易事。
褚澤明花了整整半年時間,才終於想通這一切。這一刻,心境得到了前所未有提升,褚澤明道心也更加堅定了幾分。
玄衫青年墨發飛揚,周身縈繞一股極淡卻不容忽視氣息——頓悟,又一次降臨。
“天道眷顧者。”耳邊傳來很輕很輕聲音。
褚澤明結束頓悟,低頭循聲看去,便看見了不知何時坐到自己身邊輕輕。
她正仰著頭看自己。
聽見她話,褚澤明挑了挑眉,抬眸看了眼其他人——越蓮抱著霜兒睡著了,玄墨和淩天正在打坐。
收回目光,褚澤明視線這才慎重地落到了麵前這個小女孩身上,緩緩道:“你,似乎和一般人不一樣。”
輕輕點頭,彎眸道,“我看見你身上有光,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哥哥身上也有光,好亮,所以哥哥是修煉天才。不過你比哥哥還要亮很多很多,是我見過最亮人,也就是人們嘴裡說天道眷顧者。”說著,輕輕指了指那邊越蓮,“那個漂亮哥哥,和你一樣亮。而且光是金色。”
褚澤明目光深深地看著這個女孩兒,“一直都能看見?”
輕輕搖頭,“不行,要少看,看多了就要生病。”說到這,她頓了頓,抬眸望著褚澤明:“很奇怪,明明是天道眷顧者,但是你光裡麵夾雜了很多紅色,這是很危險……哥哥你要小心。”
她沒有告訴褚澤明,她在西涼城內見過每一個染了紅光人,最終結果都是死去——無一例外。
褚澤明深沉地看著她,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輕輕搖頭,“你救了我命,帶我和哥哥去滄州,是我們該謝謝你。”想了想,又小聲道:“哥哥騙你們,哥哥他有姓,他叫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