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眼神堅毅地道:“若是我們境界高些, 大師兄根本不必遭此禍患。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太弱了。”
淩天咬著牙上藥, 沉默不語。
玄墨說得對。
若是他境界再高些,那出竅期的魔修根本不足為懼,而狗師兄也不必……不必雌伏於那肮臟卑鄙的魔修。
也不知道他會經曆怎樣的折磨……
聯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淩天再度憤懣地錘床,然而才剛錘了兩下,娃娃臉頓時便痛苦地擰了起來,胸口處痛得幾乎快要落淚。他抬頭看,隻見那替他抹藥的歸元派女弟子臉色非常不好, 而她手裡的藥棍子這次是真的戳進了他的肉裡。
女弟子叱喝道:“誰叫你亂動!”
淩天將眼裡的淚水憋回去, 扭過頭,一動不動了。
褚澤明不知道自己在玄墨和淩天他們心中, 已經成為了一朵被出竅期地魔修無情蹂·躪的殘破嬌花,此時此刻,褚澤明隻想讓越蓮離自己遠一點。
屏蔽口鼻的法術雖然好用,但是也不能一直設著。
人還是要呼吸的。
停住腳步, 褚澤明轉過身, 目光盯著越蓮, 語重心長地道:“你可不可以在我的眼前消失幾天, 等身上的氣味散了再回來?”
褚澤明的鼻子下麵還係著一根厚厚的濕布條用來過濾空氣, 看越蓮的眼神非常的惆悵——
越蓮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洗了好幾遍澡。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 奇怪地問褚澤明:“有味道嗎?我怎麼聞不到?”
越蓮和這味道和平相處久了, 和大部分魔修一樣,對身上的屍臭味產生了免疫。
褚澤明抱胸,極端無語地道:“……你若是聞不到, 你可以看看四周人的反應。”
此時兩人正在前往歸元派療傷大殿,四周皆是路過的歸元派弟子,他們每個人在路過越蓮和褚澤明二人的時候,遠遠地便變了臉色,然後以一種大“c”字形繞開二人。
“好多剿魔回來的師兄身上都有味道,但是這個人怎麼這麼重……”
“可能是被魔修糟蹋過的,也不知道在幾個魔修手裡麵受了多少折磨。”
“嘖嘖嘖……他可真可憐啊。”
“太可憐了。嗚嗚嗚……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憐了師姐,我一下子不想要長得好看了,我覺得我醜點挺好的。”
竊竊交談的聲音一句句鑽進越蓮的耳朵裡,不時有憐憫的目光看過來。
越蓮當即石化在原地。
不、不是……他就是單純地扒了魔修的喜服穿自己身上半個時辰沒舍得脫而已。
這群人怎麼一下子就能聯想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褚澤明伸出手,手指向遠方:“請你離我八百米遠,否則要是讓我聞到味兒,我就用琉光劍劍鞘扇你的臉。”
越蓮:“我不!”
褚澤明:“嗬嗬。”
十分鐘後,越蓮捂著臉遠遠地跟在了褚澤明後麵,眼神十分幽怨。雖然沒有八百米,但褚澤明總算是聞不到味道了,把勒在鼻子下麵的濕布條取下來,褚澤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終於不臭了。
來到療傷大殿外,還未進入,味道便再次重了起來。
大殿四周除了進出替殿內傷員治療的修士外,沒有彆的閒雜人靠近。
褚澤明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思索了一會兒,褚澤明決定克服一下。
進到大殿內,很快就找到了玄墨和淩天他們。
三個人一個白布包頭,一個白布包胸,一個白布包著手,正坐在一起商量什麼。
褚澤明皺眉走到幾人身邊,“傷的重麼?”
幾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便看見了鼻子底下勒著布條的玄衫青年。
“大師兄,你回來了!”
“褚大哥,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該死的臭男人那個?”
“常威你給我閉嘴!”
那個是哪個?
褚澤明的臉色頓時黑了幾分,“彆亂想,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歸元派的兩位長老提前趕到救了我們。”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褚澤明在確定了三個人就是和魔修打架受了一些皮外傷,沒有感染到魔氣後便離開了。
為了等玄墨和淩天還有常威痊愈,褚澤明又在歸元派呆了幾日,住在歸元派專門為友好散修準備的客房裡。期間顏芯來找過他好幾次,除了前兩次來是為了告訴褚澤明霜兒被鶴長老收到門下,輕輕被她爹托付給了月峰的柳長老外,其餘時候都是勸褚澤明加入歸元派。
今天這是第八次。
看著腰間彆著玉簫,一臉認真勸自己的少女,褚澤明笑著拒絕,“歸元派太大了,我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