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血海, 兩個落入的人渺小得宛如螞蟻。
越蓮一直在往下沉。
他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就這麼靜靜地往下沉著。
四麵八方的怨念宛如瘋了一般攻擊他,試圖將他的靈魂與精魄吸食, 然而它們才剛纏上越蓮, 一股強大到可怕的力量便自血海深處傳出, 所有怨念仿佛受驚一般, 猛地退散。
與此同時,一抹極淡極淡的虛影自血海深處出現,緩緩朝著越蓮的方向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蘊含著天道法則的力量,咫尺千裡,明明像是在閒庭漫步, 但是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越蓮的麵前, 抬手虛虛拖住越蓮, 臉上露出了幾分略顯驚訝的表情。
然而還未想明白他如何來到這裡, 突然之間一股力量便猛地朝他襲來。
虛影抱著越蓮, 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 已經在數百米之外——點陣瞬移。
他抱著失去知覺的越蓮,抬眸看向攻擊自己的青年。
“汝是何人?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快些離開。”聲音低沉華貴,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的緣故,略帶幾分沙啞。
褚澤明手持琉光劍, 死死地盯著這個長得俊逸非凡,宛如神隻的虛影,冷聲道:“是你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
虛影道:“是也不是。”
說完, 看了眼懷中緊閉雙眸的越蓮,虛影問道:“汝是追他而來?”
褚澤明沒回答,隻是低沉道:“把他還給我。”
虛影打量著褚澤明,又道:“汝身上的衣服,是他的。他送給你的?”
褚澤明拿著劍的手,一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人……
知道的太多了。
褚澤明的反應很直白,虛影一下子就明白了兩個人的關係。
褚澤明眼神死死地盯著虛影,見他姿態親密地抱著越蓮,不由得心頭產生了幾分聯想——這個人,是越蓮的舊相好?
虛影看著褚澤明,道:“這是吾踏遍整個整個仙域,曆經千險為他尋來的東西。”
果然是他的舊相好。
還他媽是飛升後,一起去過仙域的舊相好。
褚澤明沉默了一會兒,問他:“你要麼,我現在可以脫下來還給你。”
虛影搖頭:“本就是給他的東西,既然他送給了你,那便是你的了。”
看得出來,這個虛影似乎很寵越蓮,就連他把定情信物送給了旁人,居然都不生氣。
渣攻賤受的既視感很強烈,腦子裡隱隱有種狗血的劇情在上演,褚澤明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了極點。他看著虛影,陰陰沉沉地道:“所以,他變成這樣,是因為感應到了你的氣息,所以情不自禁下來的?”
虛影道:“差不多吧。”
狗比越蓮。
果然頭戴綠不吉利。
收起琉光劍,褚澤明冷聲問道:“既然找到了,想必他的心願也達成了,你二位隨便吧,我走了。”說完,褚澤明真就不管兩個人了,直接召出靈鏡台,要離開。
虛影看著紅衣青年一臉陰鬱地離開,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外麵,常威玄墨和淩天都在焦急地等待。
出來了這麼久了,褚澤明和越蓮還沒有跟上,心中不由得都有些擔心。
突然之間,白光一扇,渾身血淋淋的褚澤明宛如厲鬼一樣從門裡走了出來,他的臉色陰沉,心情奇差無比。
玄墨大吃一驚。
他已經多久沒見過這麼臭臉的大師兄了,就跟剛開始接觸大師兄的時候,他總是一副誰都欠了他靈石的樣子一模一樣。
常威奇怪地看著褚澤明,問道:“褚大哥,你怎麼了?遇到危險了麼?蓮妹呢?”說著,常威朝褚澤明的身後看,靈鏡台已經關了,越蓮還是沒有出現,褚澤明的身後,空無一物。
常威不說還好,一說越蓮,褚澤明身上的氣壓越發地低沉,“他死了,死在了血海裡麵。”
眾人大驚。
死了?
不可能吧?越蓮怎麼會死?他不主動尋死的話,這位麵根本沒有東西能搞死他好不好?
淩天表情詭異的看著褚澤明,道:“開玩笑的吧?”
“你見我開過玩笑麼?”褚澤明低氣壓的看向淩天。
淩天:“……”
也對。
褚澤明根本就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那也就是說,越蓮真的死了?
這一刻。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玄墨有些不敢相信,姓越的死了明明蠻開心的事情,但是總覺得心裡,不太得勁兒。
說完,褚澤明給自己施了個淨化訣,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血後,褚澤明問常威:“有什麼備用的衣裳麼?”玄墨和淩天比自己個頭矮許多,他倆的衣服自己穿不下,隻能找常威。
常威愣了一下,訥訥道:“有的。”
褚澤明道:“給我,我想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