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白虎放進腰包,常威給自己披上了一件暗紅色的衣裳,然後又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取出來一條大被褥,扔進地上的血泊中。
蘸飽了血後,常威把被子折好抱在懷裡,然後招招搖搖地往外麵跑去。
“在那兒!快追!”
“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身形有點過分高大了?”
“不是說本來就高大嗎,紅衣,懷裡還抱著個淌血的人。”
似乎一切都說得通,質疑的人不再言語,城衛軍快速追去。
滄州城內有一條河。
常威抱著被子來到了河邊。
“站住!”身後傳來嗬斥聲。
常威回頭,便看見為首的城衛軍正氣喘籲籲。
常威抱住染血的被子,白淨的臉龐露出一絲害怕的情緒:“你們為什麼追我,我沒有犯事。”
為首握著長矛的城衛軍目光落在被子上,不由得一愣。
懷裡怎麼是條被子?
“城衛長,褚澤明長得很好看……我們好像追錯人了。”旁邊人小聲說完,嫌棄地看了眼比白麵饅頭還要白膩幾分的髯麵大漢。
常威痛哭流涕:“壓根兒就沒犯事,怎麼就追著我跑,嚇死我了。”
城衛長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被子為何淌血?”
常威害怕地回答道:“我在城內靈獸閣當夥計,今日宰殺一頭四足裂紋獸。裂紋獸垂死掙紮跑進了後院,扯翻了晾衣架子,我的被褥就被裂紋獸脖子上噴湧的血染成了這個樣子。”
身邊人小聲提醒:“城衛長……今日元山長老壽誕,城中上下確實是在準備靈酒靈獸之類的東西。”
城衛長隱藏下眼底的晦暗,又問道:“為什麼穿紅衣服?”
常威抹了把眼淚,訥訥道:“紅色喜慶,我今年本命年,我還穿了紅內褲呢。難道不、不可以穿紅衣服麼……”
城衛長笑:“可以。”
然後話鋒一轉,他的聲音石頭般沉了下來,“抓起來,帶走。”
常威:“………”
抱著被子任由城衛軍拷起自己,常威內心默默道:自己果然是個不善說謊的老實人。
一眼便被看穿。
不過看穿歸看穿,目的卻是已經達到了。
院子裡。
玄墨與淩天滿臉焦急。
時而站在門口,擔心有搜查的城衛軍來,時而墊腳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
尹榕坐在旁邊看陣法書。
他早慧且天資不俗,半年過去,修為已然抵達了分神期巔峰。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陣法造詣,成為了滄州城內地位不次於幾大合體期長老的存在。
畢竟隻要給他一點時間,超越幾個老家夥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見玄墨和淩天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尹榕合上書出聲提醒道:“坐下來休息會。”
淩天再度來到這個雖然年幼卻不能忽視的羸弱少年麵前,擰眉嚴肅地問道:“確定城衛軍不會搜來麼?”
尹榕仰起頭,道:“確定。”
褚澤明與越蓮走後這半年的時間裡,滄州城的天道規則覆蓋範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因為有了尹榕的陣法,才將這一情況瞞過了仙族。
但陣法是個半成品,還需要繼續完善。
事關整個滄州城的存亡,再加上曾經有人借著拜訪的名義險些弄死尹榕,因此城中長老下了死命令,嚴禁有城內任何人靠近尹榕的院子,否則格殺勿論。
玄墨在尹榕麵前的石凳坐下,如玉般的指關節輕輕敲擊桌麵,深邃的目光看向尹榕:“為什麼要幫我,你有什麼條件可以直說?”
“不算幫你。”尹榕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然而緩緩抬起了頭,笑道:“越蓮很擅長陣法,不把所學留給有造詣的後來人實在很可惜。”
尹榕笑得單純,就差沒把“我就是那個後人”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玄墨嘴角抽搐了一下,敲擊桌子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目光複雜地看著尹榕:玄墨開口道:“小師弟能否成功脫險還是未知,就算他轉危為安,蘇醒後若是不願意教你怎麼辦?”
尹榕很無所謂:“到時候再說。”
說完拿起陣法書,繼續全神貫注地研究。
玄墨與淩天相視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言。此時說再多都是無意義,他提的要求,一切隻有等到越蓮醒來談話才有繼續下去的價值。
屋子裡。
褚澤明臉色慘白,任憑他怎麼呼喊,越蓮的依舊沒有一點恢複神誌的跡象。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這股神秘的力量,生機在一點點衰退。
或許是仍然殘存著主人“守護”的意誌,股力量排斥所有人,唯獨不排斥褚澤明。
明明痛苦地神魂都要爆炸,他卻感受不到。
他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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