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害怕孩子再被搶走,瘋癲的女人死死的抱著幼崽,赤紅的眼珠警惕地盯著褚澤明他們。
他們離她的距離太近了。
“退後一點。”褚澤明說。
眾人聞言往後撤,退到一定的距離後,瘋癲女人抱孩子的手才稍微鬆了幾分?。
在她警惕又狐疑的目光中,褚澤明慢慢地蹲了下來,他半蹲在地上望著瘋癲女人,“你還能聽懂我?說話嗎?你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必須儘快治療。”
“身上……傷?”女人含糊不清的重複,似乎有些迷惑。
然而看見褚澤明往前小幅度的踏了一步後,她又立即警惕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憤怒尖銳的大叫,“孩子!我?的!”
褚澤明感到有些難搞。
根本不能靠近,她除了孩子,彆的話她壓根就聽不進?去,仿佛對身上的傷痕失去了感知,意識完全被殘存的母愛情緒支配。
“怎麼辦?”常威煩躁地抓頭,說:“要不然我們直接上吧,抓住她強行帶回去。”
玄墨搖頭:“不行,她完全瘋掉了。若是受到刺激的話,可能會勒死那窩妖獸幼崽然後自殺……”
褚澤望向身邊,問道:“你出手的話,有把握把她直接製服麼?”
越蓮點頭:“可以製服。但是她如果自爆元神的話……就沒辦法了。”
她是個瘋鷹。
什麼都做得出來。
如果真的自爆,大小一窩會全死。
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兩難。
當作沒有看見,放過它們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直接離開,這隻瘋鷹活不了多?久。失去了她的庇護,這一窩幼崽也不可能存活。
可是想要抓捕,難度卻又這麼大。
褚澤明皺眉思?索。
越蓮卻突然又開口道:“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褚澤明:??
……
商議了一會兒後。
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玄墨有些懷疑:“這……能行麼?”
怎麼看都是一個餿主意啊。
常威也點頭:“小青怎麼看也不像鐵甲鷹的幼崽。它是龍,鐵甲鷹是猛禽……”
越蓮:“沒事的,她腦子不好,萬一信了呢。”
褚澤明沉默了一會
兒,撫著額頭道:“……試試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而且以前又不是沒成功過。
於是,在眾人的詭異的目光注視下,越蓮緩緩站了起來。
瘋癲女人見狀,雙臂化作血漬斑駁的翅膀,極具攻擊性的盯著突然朝她走來的越蓮,尖銳而又淒厲的叫喚——
越蓮立即站住腳。
等到她稍微平靜了幾分?,越蓮才望著她開口道:“對於你的遭遇,我?們大家都感到很難過,也表示同情。我?們本意並不是想刺激你,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說,你作為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抱錯了你都毫無?所覺的話,你又有什麼資格去當一個母親,去守護自己的孩子?”
鐵甲鷹聽不進?去彆的話,但是與孩子相關的任何字眼她都異常靈敏。
她雙眸一片血紅,猛的抬起頭,尖銳的大喊:“孩子!我?的!”
然後伸手將窩裡麵的小幼崽緊緊抱住。
越蓮搖頭,眼神緊緊的盯著她,與她針鋒相對,“不是你的,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在我這裡。”
說罷,越蓮的手裡多?一小坨青色。
——小青龍。
“這……我的!那……不是我的!”鐵甲鷹血肉模糊的手費力將窩拽到自己的懷裡,低垂著頭看它們,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你確定?”越蓮追問。
“確……定……”
“可是為什麼,它們怕你。”越蓮望著她微笑?。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話,窩裡麵的幼崽都在發抖……鐵甲鷹的心裡頓時一緊,急忙伸出自己滿是深深淺淺傷痕與血跡的手指安撫它們。然而不論她怎麼安撫,窩裡的孩子抖得更加劇烈。
甚至連眼睛裡都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它們……在怕她?
“我?的孩子……怎麼會怕我?……”她本就慘白的像紙的臉色兀的一白,越是緊張,越是安撫,它們卻抖得越凶,甚至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神誌不清的。
憑借著恍惚的意識替他們覓食,常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到了這些幼崽,所以它們都本能地怕她……這也是在確定了褚澤明等人不會傷害到它們後,它們為什麼選擇跟他們一同走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