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飾演的吉爾伯特匆忙打開車門,他臉上是一種既擔憂又無奈的複雜情緒。攝像機鏡頭隨著他的動作轉動:“阿尼?阿尼!”
他雙手彙成喇叭狀,讓自己的聲音儘可能更大一些:“阿尼,快點下來。”那雙冰藍色的眸中滿是難耐的焦急,甚至他忘了自己在下麵喊,爬在塔上麵的阿尼根本什麼也聽不到。
阿尼繼續向上爬著。
吉爾伯特臉上的焦躁和憂慮與旁邊人的指指點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吉爾伯特回頭看了一圈眾人的反應,他咬了咬下唇。深知自己不能再讓弟弟這樣下去了,他快要把整個小鎮的人都引來了。
吉爾伯特猶豫著,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爬上去把阿尼抓下來還是和警察一樣,束手無策地在塔下等待。他不想爬上去,那樣會有更多的人對他說三道四。
但馬上,阿尼從高空墜落的鞋子打破了吉爾伯特的猶豫。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害怕與卷席而來的擔憂瞬間淹沒了他其他的想法。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吉爾伯特猛地搶過警察手中的喇叭——
他弟弟沒法用常規的方式哄下來。了解他的吉爾伯特自然有自己的對策。他唱起了歌:“我知道一個小男孩的名字叫做阿尼,他馬上要迎來他的生日派對~”
響起的聲音讓導演搖了搖頭,透過喇叭再透過話筒的聲音簡直就是全損音質。後期弗雷德得再錄一遍聲音才行。
不過他的隨意編的歌聲倒是讓人眼前一亮,他的嗓音一直被粉絲稱為“天使的聲音”,可他隻是說話的話大部分人都是隻覺得好聽,並沒有那麼大的感觸。而一旦他開口唱歌,雖然隻是短短兩句,卻足以從中感受到少年清澈剔透的嗓音簡直像極了教堂唱詩班的領唱,他的聲音簡直柔和地有一種魔力,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沉浸在其中。
感覺就像是在柔軟潔白的雲朵上踱步,抬高手臂就可以觸摸到水晶天、就可以觸摸到能天使的羽翼。
連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都不由地愣了片刻。他從沒聽過弗雷德唱歌,也從沒期望過弗雷德唱歌會有多好聽。因為他自己就五音不全。但也隻是一瞬間,馬上,萊昂納多又回到了戲中。
導演霍爾斯道姆挑了挑眉,打算將萊昂剛才那個失誤的表情剪掉。
弗雷德則緊緊蹙起了眉頭,冰藍色的瞳孔緊跟著阿尼的一舉一動而或睜大或縮小。直到阿尼終於有向下走的意圖時,吉爾伯特看起來才明顯地鬆了口氣。
最終他直接抬起手臂,將爬下塔的阿尼扛在了肩上。他一遍遍向警察強調著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阿尼絕對不會再往那個愚蠢的煤氣塔上麵爬了。吉爾伯特將阿尼塞進了車裡,直接宣告了這場鬨劇的結束。他闔上車門的表情看上去異常疲憊,他心中的無力感一點也不比警察心中的少,甚至比兩名警官的加起來還要多。
那是他弟弟,他對他感到無奈的同時也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對他棄之不理。
這個“扛”的動作有些意味深長。對吉爾伯特來說,照顧弟弟阿尼是他僅次於照顧這個家最大的任務。他的家庭就像是一塊石頭,一塊他必須用單薄的肩膀去扛起的巨石。
導演霍爾斯道姆很喜歡弗雷德設計的這個帶些小暗示的動作,這個“扛”的動作並不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帶些埋怨的。
吉爾伯特這個人在弗雷德看來也同樣是矛盾的,他一方麵愛著自己的家人,一方麵有怨恨著家人帶給他的磨難。這個矛盾從一開始就被埋下,作為一顆一不小心就會炸開的地雷,靜靜地,狀似無害地等待矛盾擴大,爆發的那一天。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就如同電影的名字《什麼吃掉了吉爾伯特》一樣,如果他沒能發現,沒能改變。他就會渾渾噩噩地生活著,直到他身邊的所有事情將他一點點吞噬殆淨。
“我太喜歡他的表演了。”導演霍爾斯道姆幽幽地歎了口氣,對身旁的攝像師斯文·尼科維斯特說到。
他們兩個都是瑞典人,與弗雷德裡克一樣都屬於北歐人的範疇,多少對這個“同鄉”有些能幫一把就多幫一把的想法:“你多拍些他的鏡頭,越多越好,剪輯的時候好好挑一挑,對比一下。”
攝像師先生嚴肅地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弗雷德裡克的粉絲網站炸開了鍋,沒有彆的原因,隻是因為《搖擺狂潮》的碟片開始發售了。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痛經看起來好難受啊...女孩子出門在外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後麵還有一大波甜,(笑)有點想讓貝爾寶貝兒瞎吃個醋,w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