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的晚會和弗雷德印象中的沒什麼兩樣。
3月27日晚上,弗雷德像之前一樣坐在奧斯卡現場的台下,隻不過他和昆汀坐在了一起。
昆汀將《低俗》的劇組甚至韋恩斯坦都甩在了一邊,他明顯看出弗雷德有些無聊。
因為他已經不對這屆奧斯卡獎抱什麼期望了。
幾乎每一部申報的影片都非常優秀。
他對這些前輩抱有敬意,但不代表他不覺得《我的孩子》遜色於這些電影。
他一邊和昆汀閒聊著,一邊等待著,又一邊在腦海中將入選最佳影片的其他電影的劇情都思索了一遍。
《阿甘正傳》更像是一則現代的寓言故事,揭示了很多道理。無論周圍的人和周圍的環境如何,阿甘都率真且善良。他堅持不懈,弗雷德覺得阿甘的母親對阿甘的教導非常成功,她教會了他怎樣去選擇自己的人生。
並且不失善良。
如果說《阿甘正傳》教育人們要堅持不懈,樂觀向上地對待生活的話。《肖申克的救贖》就圍繞著許多的情感展開來鋪述,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希望。
無論身處何地,都並不貧窮。但如果失去希望,就真的一無所有。
人類的美德總是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的,從古至今都一直是所有人討論的話題。
弗雷德知道最佳影片隻會在這兩部電影之間誕生,他們都有著好萊塢式的經典美好結局。
他不斷地反省著自己的失誤和漏洞。
《我的孩子》的劇本並非不優秀,也並非不打動人心。
隻是第一人稱的拍攝模式多少會讓畫麵顯得奇怪,令人難以接受。
這是一項創新,卻同時也是一項敗筆。
幾個機位的調整還沒有到達他想要的感覺,分鏡依舊不成熟,轉場銜接不夠自然...
他抬起手,咬住了自己的指骨,腦海中不斷地閃過電影成片的畫麵。
最後的收尾還是太急切了,他應該再多一些時間細細修改,而不是著急準備戛納。
他有些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最佳拍攝點到《我的孩子:生命之泉》時,他還是被昆汀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最佳攝影頒給《我的孩子》確實是眾望所歸,就像金棕櫚獎頒給它所用的理由一樣,它新穎的拍攝方式確實非常奇妙。
接著出人意料的,《我的孩子》竟然壓過了《獅子王》,拿到了最佳原創配樂的獎項。
但很遺憾,最佳導演頒給了拍攝了《阿甘正傳》的羅伯特·澤米基斯,最佳電影也一樣幾乎毫無懸念地頒布給了《阿甘正傳》。
弗雷德雖然早就安慰過自己,卻還是忍不住失望地歎了口氣。
《我的孩子》有爭奧的資格,但他作為導演還是太過稚嫩了。
這是他的錯,他辜負了古德曼、斯皮爾伯格和其他劇組所有人的努力。如果斯皮爾伯格親自來導演這部電影就好了...
弗雷德惋惜地抬起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身旁的昆汀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安慰,並且和他道彆。
雖然同樣到場的斯皮爾伯格也安慰他沒有關係,第一次失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沒有人能處女作就拿到奧斯卡最佳影片。更何況這一屆奧斯卡簡直是神仙打架。
連被看好的、日後會成為常年占據IMDb影史第一位的《肖申克的救贖》都被壓了一頭。
《阿甘正傳》所弘揚的美國夢是所有評委都認同的,符合奧斯卡一貫的“政治正確”。或者說,這部電影簡直就像是為奧斯卡量身定製的。
作為一個新人導演所拍攝的處女作,能夠拿到奧斯卡的提名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何況他才十八歲。
沒有人覺得弗雷德是失敗的,除了他自己。
弗雷德坐進車裡的時候還維持著悶悶不樂的表情,不,甚至說,直到他下飛機,回到《泰坦尼克號》的劇組。
把貝爾一下子就看笑了,他抬起手,手指一左一右地扯住弗雷德的臉頰逗他:“再撅著嘴也沒有人會親你的。”
“你彆鬨,再鬨我就生氣了!”
弗雷德氣鼓鼓地拍開他的手,煩躁地把自己丟回床上。
“生吧。”
貝爾兩步坐在了他身邊,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麵掏出了一個小獎杯遞給弗雷德。
弗雷德疑惑地看著這個銅質的,大概是訂做的鑰匙掛飾一樣的東西。一個小小的獎杯,裡麵蹲著一隻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小狗狗,還吐著舌頭。
弗雷德疑惑地將這個掛飾翻過來,看向了獎杯座底下:“這是什麼東西?”
銅質的小獎杯底座上刻著一行黑色的小字:“第一屆安德森金像獎最佳影片:《我的孩子》。”
貝爾清了清嗓子,躺倒了他旁邊。
他的表情故作嚴肅,卻掩飾不住唇角的笑意:“那麼我宣布,榮獲第一屆安德森金像獎最佳影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