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凡坐在弗雷德身邊另一側悄悄掩起唇角。
弗雷德果然沒有辜負他一番孜孜不倦的教誨。
好!
直球!
(雖然他覺得好像哪裡有點奇怪,但他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奇怪。)
果然,貝爾握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頓了頓,目光迷茫地詢問弗雷德:“我們不是一直睡在一起嗎?你和我和瑪姬。”
已經在一張床上了,隻不過他們倆分彆占據床的兩邊。
弗雷德這樣的發言,實在是讓貝爾疑惑地摸不著頭腦。
瑞凡輕咳一聲,迅速將頭偏過去,隨便找了個話題和女朋友聊了起來。
算了算了,弗雷德是真的不行。
他就說有哪裡怪怪的。
果然是,這兩個家夥早就睡在了一起。
他果然就不應該對這個傻小孩抱有什麼期望。
弗雷德不滿地撇了撇嘴。
托著下巴小聲嘟囔:“那就…那就抱著我睡不可以嗎?”
貝爾眉梢一揚:“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弗雷德表情一僵,匆忙側過頭緊緊盯著驟然亮起的巨幕。
他就像是終於發現自己應當將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上一樣,目不斜視,比課堂上最專注的學生還要認真。
貝爾狐疑的目光落在弗雷德另一旁的瑞凡身上。
輕笑一聲。
抬起手握住了弗雷德置於扶手上的手。
低沉的聲音像是不經意間響起:“你想怎樣都可以。”
弗雷德像是被他手掌的溫度燙到一樣,瑟縮了一下。
伴隨影院中安靜了下來,電影的背景樂響了起來。
弗雷德輕輕“嗯”了一聲。
“1791年是發生這一年的一年。我當時24歲,比現在年輕。但是那時的時代不一樣了,那時我還是個男人,新奧爾良南部一個大型種植園的主人。我的妻子在分娩中喪生,而她和嬰兒被埋葬不到半年。我很樂意加入他們。我不能忍受他們失去的痛苦。我渴望被釋放。我想失去一切……我的財富,財產,理智。最重要的是,我渴望死亡...”
清冽的少年音伴隨著背景樂響起。
一頭黑色的微卷發柔順地用深藍色緞帶綁在腦後。
身材纖細的少年穿著緊緊勾勒出身材曲線的馬術服,修長的雙腿跨在馬背上。
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握著韁繩,淡藍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海上升起的日輪。
他麵無表情,眼眸中卻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哀愁。即便是太陽的金芒,也無法將之融化。
安靜的影院中響起的不約而同的抽氣聲,觀眾們看著熒幕上美不勝收的景色。
朝日的光輝竟然無法比少年更加絢爛奪目,它第一次黯淡失色。
他纖長的睫羽輕顫著,收回了望向太陽的目光。
握緊韁繩,騎著馬飛快離開。
貝爾的目光僅僅盯著淺色馬甲束縛的腰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熒幕上的少年消失在屏幕上。
他心中甚至像影院中的其他觀眾一樣有些惋惜。
希望少年能夠在熒幕上多停留一段時間。
麵色要比之前蒼白的多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熒幕上。
貝爾不適時地想到了白雪公主,他的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發黑得像烏木一樣。
穿著有著現代氣息的西裝,身上卻有著一種化不開的古典氣質。一笑一瞥都像是從中世紀的油畫上走下的貴族。
他輕聲和飾演記者的瑞凡交談著。
一個吸血鬼和對他故事非常感興趣的記者。
這個在當事人看來不那麼有趣的故事繼續進行了下去。
熒幕上的畫麵再次跳轉。
路易為了死亡,開始渾渾噩噩的生活。
他長發散亂,一頭烏黑的頭發如同海藻一般柔軟、卷曲,散落在腦後。
白襯衫領口半開,若有若無地露出精致的鎖骨。
他躺在長椅上撐著下巴,一手隨意地抬起紅酒杯,誇張地將粘稠的紅色液體都灌了下去。
紅色的酒液順著他的下顎線滴落,為鎖骨染上了瑰麗的紅色,接著順著皮膚的紋理向下,消失在了白色複式襯衫之下。令人遐想連篇。
貝爾感覺到自己的喉結上下滑動,
甚至沒有僅有幾個人為同樣扮相絕美的湯姆·克魯斯而抽氣,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長椅上眼眸半斂,不經意間流露出慵懶倦怠神情,偶爾又疲憊的讓人心疼的路易斯身上。
他實在是太美了。
熒幕上活著的、動作著的他比海報上的還要美上一百萬倍。
這樣的感覺在他被湯姆·克魯斯飾演的萊斯特扔到水裡時更甚。
他艱難地從水中爬上來時更是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淒美感,被水全部打濕的襯衫半透明黏在他身上,黑色的卷發讓他看起來如同海妖一般,脆弱:眉宇輕皺著,纖長的睫羽上布滿了細碎的水珠,眼眸如同冰一樣,紅唇如同櫻花瓣一樣因為冰冷的水隻剩下了淺淡的粉色,就如同他眼尾的顏色一樣。引人憐惜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在腦海中,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
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