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無法忘記他聽到這句話後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在被偷窺的恐懼,所以他也絕不會讓眼前的男孩子體會到自己當時的、被如潮水般向他撲來的恐懼淹沒的窒息感。
塞維爾抬起頭。
發現伊萊大概是已經清掃完畢了,他將掃帚放回了原處。從不知道哪裡找來了一個有些深的紙箱子,將碎玻璃全部扔在了裡麵。
玻璃劈裡啪啦掉落的聲音響了片刻,伊萊的心情看上去還算不錯,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豐功偉績。
他將紙箱子暫且放到了角落,“噠噠噠”地走出了廚房。
塞維爾聽到他的腳步聲並沒有響起很久,漸遠又漸近卻沒有回來。
所以他猜測大概伊萊終於把那條毛巾送回了原處,然後他大概是去了客廳。
塞維爾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有些陳舊的櫥櫃這次並沒有發出讓人心跳加速的刺耳聲音,他稍稍鬆了口氣,小心地,悄無聲息地移動自己的步伐。
這很危險。
伊萊或許對聲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敏感,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就這樣坐在這裡一整天。
但他實在是擔心散落在廚房角落裡的玻璃碎片。
塞維爾儘力放緩呼吸,一邊小步移動,一邊用餘光注視著廚房門口以免伊萊突然走進來。
他彎下腰,將兩塊又大又尖的玻璃瓶撿了起來。
如果伊萊踩到就很危險了。
碎片掉落的位置顯然比伊萊想象中的要遠得多,如果那雙隻有薄薄鞋底的拖鞋踩在上麵,一定會立馬將伊萊的腳掌刺破。
偏偏其中一塊掉落的位置還是水池正前方。
塞維爾小心地歎了口氣,將玻璃片放進了紙箱。
但哪怕他的動作輕柔地就像是對待一個嬰兒,玻璃片落下的瞬間依舊碰撞發出了兩聲算不上小的聲響。
塞維爾在心中倒吸了口涼氣,他匆忙打量著廚房,尋找著一個能讓他在伊萊進來之前快速躲藏又不太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但幸運的是,他等了半天,預想中的從客廳響起的腳步聲並沒有真的響起。
或許他睡著了?又或者那聲音實在是太小了?
不管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塞維爾將自己蜷縮在了角落,姑且躲在了廚房。
另一邊的伊萊並不是沒有聽到聲響。
相反,玻璃碰撞的聲音大得如同平地驚雷,甚至讓坐在沙發上發呆的伊萊抖了一下。
一瞬間他的冰藍眸瞪大,不由地閃過了些恐懼。
他並不是感覺不到房子裡有了另一個東西的氣息。
那或許是他沒有關緊窗戶而跑進來的貓、或者是一隻鳥。
但他並沒有聽到動物的叫聲。
也或許,那是一個幽靈。
伊萊低下頭飛快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讓這個可怕的念頭快點離開自己的腦袋。
他試圖忘好的方向想這位“幽靈”…
玻璃的聲音響了兩聲…
玻璃並沒有倒,顯然“幽靈”並不是出於惡作劇才會做這些。聽起來…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又放了兩片玻璃碎片進去?
伊萊稍有些苦惱地咬了咬自己的指節,白皙的腳掌踩在沙發上,腳趾蜷縮,他另一條手臂環抱住自己的腿彎:或許,這位“幽靈”先生並沒有打算傷害他?
“Cut!”
李安喊道。
這是一個漫長的鏡頭,但李安認為弗雷德和貝爾之間顯然產生了什麼化學反應。
他們彼此配合的很好,李安認為他們兩個對情感的處理都很到位,他很滿意這個互相試探的階段。
他們並沒有因為彼此之間的熟悉而展現出一種格格不入的熟稔,這是一個很容易就會打破的度。但貝爾在弗雷德伸出手是恰當的躲避就像是塞維爾往常躲避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時一樣,而弗雷德顯然已經在一點點喪失一個人在家時顯現出的那種無拘無束,他的動作一點點拘謹甚至乖巧了起來。
李安並沒有錯過弗雷德半蹲下整理碎片時,冰藍的眼眸向身後瞥了一瞬間——哪怕他根本看不到,但是他的耳朵、感知都告訴他那個角落確實有著什麼東西。而一個人的本能,哪怕他看不到,他也會下意識地偷望著帶給他危險訊號的源頭。
就好像一個孩子怕鬼,哪怕房間已經漆黑一片他什麼都看不到,他依舊會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床邊。
李安麵上不顯,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他暗搓搓地又劃掉計劃表上占據了三天拍攝時間的片段,覺得和弗雷德合作的導演或許都感慨過弗雷德裡克身上自帶的讓工作輕鬆起來的buff。
那邊弗雷德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他揚了揚眉一眼不發的看著貝爾像往常一樣自動湊過來坐在他身旁。
皮製的沙發很快在他身旁陷下去。
弗雷德眨了眨眼側過頭看著他,自然而然地抬起了手遞到貝爾眼前。
隻是像往常一樣過來靠著他坐好讓自己能充些電的貝爾被他突兀的動作搞得有些疑惑,他揚了揚眉梢,疑惑地小聲問道:“乾嘛?”
“剛才沒有摸到,現在要補回來。”
弗雷德眨著一雙眼睛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無比純真善良。
卻怎麼聽怎麼像是無理取鬨。
或者說是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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