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愛卿有心了。”當皇帝聽到薛大老爺要把薛家每年的六成利潤送給皇帝的時候,皇帝當然高興,這是送給他,忠於他。
等換了一個皇帝,薛家作為臣子,為了不得罪新帝,必然也不能就不給利潤了。那麼薛家為了不開罪心底,就會繼續給,這就相當於薛家忠於皇帝,隻忠於皇帝。
隻要薛家人不犯蠢,就能繼續保持榮華富貴。要是薛家真那麼忠誠,皇帝到時候也能找理由讓薛家不降等襲爵,這也是禦下的一種方式。
皇帝明白了薛家主的意思,薛家出了那麼大的血,總得給點甜頭,之前的那點甜頭實在太少了。薛家主之前報的銀錢也沒有那麼多,不是薛家主欺君,是薛家又特意整了薛家的家財。
“微臣前些年體弱,請了無數名醫。許是佛祖想微臣還有用,這才讓微臣活著。”薛大老爺道,“人都惜命,微臣已改了家規,不求從龍之功,隻求忠君,無愧皇上,無愧百姓。”
不求從龍之功,那就是不參與奪嫡之爭,隻忠於皇帝,當純臣。
“好,好,好!”皇帝接連說了幾個好,不想要從龍之功的臣子少,有的臣子早早就站隊,沒有明著站,暗中也站。比如寧榮兩府,他們當年就站在廢太子那邊,暗著站的。
皇帝當年也曾跟著廢太子,即使廢太子沒有說,他也知道。先皇曾經非常寵信太子,兩廢兩立,多少人站在太子那邊。當年廢太子出事,現在的皇帝也曾待在皇子府多日不出。
在皇帝登基之後,不見得皇帝就喜歡那些廢太子舊部,總有人想讓他放出廢太子舊部,還有人想扶持廢太子的孩子。皇帝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還有就是皇宮裡、一些大臣家裡還廢太子舊部的暗探。
皇帝不安心,隻能等待時機,卻不好一下子都處理了那些老臣。否則,朝廷動蕩,內外憂患,得不償失。
“朕便封你為靖安伯。”皇帝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薛大老爺跪在地上,當然不可能辭去這個爵位。
“愛卿請起。”皇帝心情不錯,“便讓江盛跟你一塊兒回去吧。”
“微臣有個請求,微臣家人少,便住如今的宅子便可。”薛大老爺沒有想到宅子,京城有四王八公,還有其他權貴,那些好宅子也緊張。薛家的宅子不差,地理位置也好,換個牌匾就成,沒有必要再要一個靖安伯府。
“可。”皇帝原先還想著要給薛家宅子,還是遠離寧榮兩府一些。
他相信以薛家主的聰明,跟寧榮兩府走動,也隻是普通親戚間的走動,而不涉及過多。能省一個宅子,皇帝也願意。
薛家祖上本身就很有能耐,薛家在京城的宅子也不小,隻是不合規的就鎖上。如今,正巧也能用。
當薛大老爺出皇宮時,江盛便跟著一塊兒出宮。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陳設不差,卻也不顯得奢靡。
“麻煩公公了。”在江盛宣旨之後,新上任的靖安伯從袖中拿了一個荷包遞給江盛,裡麵放著的都是銀票,靖安伯懂得這個禮。
江盛接過荷包,見荷包那麼輕,便知道裡麵放著的是銀票。
“伯爺一家舟車勞頓,且休息幾日,過幾日,再讓貴公子進宮讀書。”江盛公公道。
“犬子讀書無大才,就是讀些,再練練武。”靖南伯笑著道,“彆連兵書都看不懂。”
“雜家先回宮跟皇上複命了。”江盛大太監轉身離開。
薛家人是一家子在客廳接旨的,聖旨下了,門口的牌匾也換了。
薛寶釵有些恍惚,她就說嘛,薛家捐贈了那麼多銀錢,不可能隻是給個正四品的戶部掛職。估計是為了防止那些人認為薛家捐贈很多銀錢,要半路打劫吧。當然,還有可能就是薛家捐出的銀錢比奏折上的多許多,皇帝一高興,就給薛家爵位了。
若是金錢能換爵位,一定有很多商戶願意換,關鍵是能不能出那麼多銀錢。
“伯爺。”薛夫人也成了伯夫人,笑著走到薛家主的麵前。
“從今以後,就用新出的家規族規吧。”薛家主早在金陵的時候就跟他弟弟修改了家規族規,男子四十無子不得納妾,不得參與黨派之爭,不得參與奪嫡之爭……
薛家主和他弟弟加了一些新的規矩進去,要忠君,要做純臣,那就得樣子。
“夫人,有了蟠哥兒,我便也隻有你這麼一位夫人。”薛家主笑道,他不可能因為當了伯爺就納妾,現在要的就是穩。
薛家主一點都不傻,否則他之前也不能把薛家經營得那麼好。隻是病弱的那幾年,處理的事情少而已。
“是。”薛夫人臉上帶著笑意。
“我呢?沒有我了嗎?”薛寶釵出聲,這裡還有人呢,彆在那兒表現得那麼親密,忽略了她呀。
“對,還有我們的小寶釵。”薛家主伸手揉揉女兒的頭,“等你兄長進宮讀書,早出晚歸,就你陪著我們。”
“嗯。”薛寶釵誠懇地點點頭,“沒事,晚上等哥哥回來,看哥哥的武功。”
她才不可能早起看哥哥呢,那太早了,才不要呢。她要睡懶覺,要修煉,而且她兄長早起也是吃了早餐就去皇宮吧,她才不看,也不目送,天天見的,目送個毛線球球啊。
“……”薛蟠聽到妹妹這話,感覺不是很好,妹妹是想等他回來揍他麼。哦,不,等他回來,跟他切磋。
薛蟠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京城的那些人知道他現在還打不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