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珠收到薛蟠的禮物時,有點懵,兩本佛經,還有一串紫檀木佛珠手串。薛蟠手上也戴著一串,一看就是同一款的。
“遇見不開心的事情,心情不好,就看看佛經。”薛蟠正坐在賈珠的院子,“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看,佛入地獄了,我們就不用了,訴說訴說,心情也好。”
“……”賈珠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解釋。
“彆看我妹妹小,她有時候說的話還挺有趣的。”薛蟠笑著道,“鬼機靈。”
賈珠隻覺得薛蟠又在炫耀妹妹,看看彆人的妹妹,再看看自己的妹妹。自己就顯得很可憐,沒有那麼好的妹妹。彆說現在,就是小時候的賈元春也沒有做這些可愛的事情。
“這也挺好的。”賈珠道,他收了佛經和紫檀木佛珠手串。
“戴著吧。”薛蟠跟個小大人似的,“大宅大戶的,傳說也多,比如半夜有黑影在湖邊飄。戴著,也許就不怕了。”
“這也是表妹說的嗎?”賈珠好笑地道。
“不,我說的。”薛蟠表示自己也懂得一些,“我腦子是沒那麼好,但是也沒有差到什麼都不懂的地步。”
賈珠輕笑,把紫檀木佛珠手串戴到手上。佛珠還要,要是其他的東西的話,隻怕父親還得說他幾句。
沒有瞧見彆家的孩子多麼快活的時候,賈珠覺得自己那麼努力也沒有什麼。而當見了彆人家的孩子那麼舒心快活的時候,賈珠心裡就覺得不大滋味。
彆人也不是沒有學習,也有學習,卻沒有被那麼步步緊逼,也沒有一沒回答好就挨打。
而自己呢,賈珠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比那些下人挨的打還要多。自己到底是主子,還是下人呢?
“表兄,我瞧你這樣,沒裝過病吧?”薛蟠湊近賈珠的耳畔,小聲地道,“就你臉色這麼蒼白,不用裝病,就往地上那麼一倒,讓大夫看看,你的身體準不好。”
薛蟠就裝病過,不想練武,想要玩。隻不過他的身體太好了,大夫一看就看破。
而賈珠不一樣啊,賈珠臉色那麼蒼白,沒有血色。隨便來一個大夫,都會說賈珠身體虧損,薛蟠想就跟自己的父親薛家主一樣。
“我看上去那麼不好嗎?”賈珠震驚,他真的沒有想到薛蟠會這麼說。
“銅鏡看不出來,來,看這個。”薛蟠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鏡子,這鏡子是從西洋來的,清晰著的,正好讓賈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的臉,再看看我的,看看外麵的奴仆的,慘白慘白的,眼睛這邊都黑一圈。”
嘖嘖,要是自己這樣,父母一定讓自己多休息。
在自己進宮跟皇子讀書這幾天,因為他一下子沒適應過來,父母也就沒有逼著他回來多練武,而是說等他先習慣一段時間。
隻不過練武這種事情不能隨意落下來,要是落了,那麼以後就得耗費更多的時間。哪怕他在宮裡有練點武,可更多時間是在讀書。
“這鏡子也送你吧。”薛蟠表示自己才沒有那麼小氣,就讓賈珠好好看看他是什麼臉色吧,“我父親生病的時候,差不多就這樣。現在也沒有完全好起來,還比較弱,這臉色也沒有那麼好看,大夫都說得好好養著。彆等到以後,就來不及了。”
薛蟠真心覺得賈珠挺可憐的,比自己還要可憐,哈哈哈。
當薛蟠走之後,賈珠一個人待在書房裡,仔細看了看鏡子裡頭的自己。也許他真的應該找一個大夫看一看?賈珠平時都很用功讀書,哪怕覺得不大舒服,還覺得忍一忍就過去了。
而現在,賈珠便覺得要是真的弱到一定地步,就算科考上了,他還能做官嗎?
說到底,是他瞧見薛蟠過得那麼好,瞧著薛家人那麼親密,賈珠有了異樣的想法。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賈珠現在就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此時,賈珠並不知道他戴著的那串佛珠手串是薛寶釵施過法的,為的就是讓那些黑霧不靠近他,不傷害他。
冤有頭債有主,可按照這個世界的道德倫理,那些黑霧找賈珠也沒有什麼錯。最根本的還是得讓王夫人不再放印子錢,減少不必要的傷害。
許是薛蟠說的話產生了作用,又或許是有黑霧奮力一搏。
那一日,賈珠暈倒在書房,臉色慘白慘白的。
這還了得,王夫人連忙找來大夫,那大夫的醫術不錯,自是不會瞎說。
“令公子身體虧損嚴重,怕是得好好養著。”大夫嘴上那麼說,心想賈珠好歹也算是賈老夫人的嫡長孫,怎麼就落得這麼地步,身體竟然虧損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