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終究沒有在賈政那邊得到一句好, 賈政也沒有給她麵子, 晚上都沒有待在王夫人的房間裡。而王夫人想要鬨騰也鬨騰不起來, 身邊的人還是賈老夫人派來的,之前去家廟的人也跟著回來,她們都在盯著她。
從高高在上的貴夫人,成為被嚇人盯著的存在。
王夫人內心心酸,卻也無法。娘家兄長親自到榮國府跟賈老夫人說那些話,沒有娘家作為依靠,她就隻能任由榮國府。
如今, 王夫人就寄希望於賈元春。等賈元春成為後妃之後,那麼自己就是後妃的親娘, 哪裡能一直待在家廟。隻要賈元春一句話, 他們不還不得不把她放出來。
王夫人沒有那麼快屈服於現實, 現在忍著就是了。
賈珠來見王夫人,他要成親了,又怎麼能不見一見親娘呢。親娘還得去家廟, 那麼對方就不能拿捏自己的妻子。
“母親。”賈珠的臉色好許多了,沒有那些黑霧纏著他, 他又多注意休息,身體也就沒有那麼差。
隻不過榮國府的那些人依舊認為他的身體不好, 畢竟總有人想要討好賈寶玉,想讓賈寶玉繼承二房的一切。他們就覺得賈寶玉受寵,賈政和賈老夫人都很關心賈寶玉。
對,賈政現在很關心賈寶玉, 賈政沒有想著多打賈寶玉。賈珠的身體那麼不好,賈政可不希望賈寶玉的身體也毀了,真要打,那也不能多打。
“嗯。”王夫人見到賈珠後,臉色不是很好。這個大兒子真是沒用,身體不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榜上有名,“等你媳婦嫁進來之後,就讓她好好管家,彆讓大房的管了去。”
要不是沒有選擇,王夫人也不想讓賈珠的妻子掌管府裡的中饋。
“爵位是伯父繼承的。”賈珠道,他並不想讓妻子掌管榮國府的中饋。不管這裡麵有多少油水,他都不想妻子去撈。
府裡要有掌管中饋的人,那也是大房的人,而不是二房。
賈珠想得很明白,他的母親掌管榮國府的中饋還說得過去,可到他的妻子就說不過去了。大房那邊還有長輩呢,邢夫人還在,沒有必要讓二房的兒媳婦掌管。
要是妯娌的話,還好說。要是自己的妻子去掌管,這讓外頭的人怎麼看呢?
賈珠以前沒有多想,如今想想,就覺得府裡有很多不對勁兒的地方。比如二房住的院子竟然比大房更好,他父親住在還是正房榮禧堂,那地方本應該是襲爵位的人住的,是大房的人住的。
因為賈老夫人還活著,門口的牌匾掛著國公府就掛著吧,實則這府已經不是國公府,賈赦根本就不是國公,而是一等將軍。
賈珠隻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埋頭讀書,有很多東西都沒有看到。這樣死讀書,不一定就有利於他科考,就算科考上,也不利於他的仕途,他還是應該多看看周圍。
“你妹妹已經進宮了。”王夫人才不管府裡的爵位是不是大房繼承,反正二房的人更加能耐,“就大房的邢氏沒有兒女,沒有能耐,怎麼管。”
“伯母依舊是伯府明媒正娶的正室。”賈珠強調,既然是正妻,那麼她也該掌管中饋。
“賈珠!”王夫人連名帶姓叫賈珠,“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如果大兒子的腦子沒有壞,又怎麼會這麼說呢。
王夫人覺得大兒子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白白浪費她一番口舌。
“您就當兒子的腦子壞了吧。”賈珠道。
“……”王夫人被賈珠給氣到了,卻又無法。
薛夫人許久沒見王夫人,便帶著薛寶釵提前一天過來瞧瞧王夫人。
當王夫人見道薛夫人之後,就開始說賈珠不聽話,怎麼就不懂得把握機會。
“珠哥兒說得沒錯。”薛夫人不認為賈珠說錯了,賈珠腦子很清醒,明白這榮國府不是二房的,“姐姐,你都成了這樣,又何必去……”
“我怎麼樣了?”王夫人打斷薛夫人的話,“兄長是不是跟你說了?若不是我手頭緊,沒有多少銀錢,會去放印子錢嗎?京城裡那麼多人放印子錢,怎麼就抓著我不放,就非得這麼對待親生的妹妹?”
王夫人對王子騰有怨言,這個親兄長怎麼就不懂得幫助妹妹掃尾巴。要是真有事情,不是已經把周瑞家的這些人發賣出去了嗎?難道這還不夠嗎?就非得送她去家廟?
她待在家廟的那一段時間都想過了,明明可以讓她繼續留在府裡,弄個小佛堂就成了,為什麼一定要去家廟呢。
薛夫人之前音樂猜測到一些,再聽到王夫人這麼說,大體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估計這裡麵還設計人命,所以兄長才不管姐姐,才讓榮國府把姐姐送去家廟。
“兄長若不這樣做,那便不是你一個人過得不好。”薛夫人看到了王夫人手上的繭子,卻也無法。
若是這個姐姐不吃點苦頭,又怎麼可能知道錯。聽聽姐姐說的這些話,便知道對方根本就不知道錯。
“元姐兒進不了宮,珠哥兒被拖累,就是姐夫怕也要沒了官職。”薛夫人道,“這府裡的其他人難免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