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子兩眼放光,激動的看著清禹,“那把神劍能否讓我瞧瞧?”
清禹嘴角抽了抽,“神劍被清光送人了,想看的話得問我的師侄。”說罷,抬眸看了薑曦。
萬劍門的人愛劍如命,不讓他們看,他們都磨到你沒脾氣。再說了,神劍這種神器,當然要眼見為實。
玉清子會意,順著清禹所示的方向看去,剛想開口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雖早有心裡準備,但玉清子還是愣了一下,像,太像了!
玉清子下意識地看向執吾。
執吾此時雙目死死地盯著薑曦,對玉清子的動作毫無察覺。
玉清子眉頭蹙起,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骨齡擺在那裡,此女絕非蕭無夢,怎麼還這幅癡迷的樣子?
真不像話!玉清子乾咳了兩聲,示意執吾回神,同時對薑曦招手:“女娃娃,上前來。”
被盯了這麼久都沒感覺不適的薑曦聞言差點嬌軀一震,女娃娃?
她自個的骨齡都三十二了,而銀夕更是一百四十六,還被叫女娃娃,心情複雜。
不管心裡如何吐槽,薑曦還是依言走到了玉清子麵前,“晚輩銀夕,長仙門清光長老門下,見過前輩。”
剛躬身,手就被人拽住。薑曦下意識反擊,奈何鉗在她腕間的那隻手猶如鋼鐵般,分毫也無法掙脫。
薑曦抬頭,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前輩這是何意?”
玉清子眉心突突直跳,“執吾,不得無禮。”
清禹見狀,起身冷聲道:“執吾,我長仙門的弟子就算有錯也輪不到你管。”
執吾眸光暗了暗,緩緩鬆手,目光依舊粘在薑曦臉上,“對不住,執吾失控了,並非有意冒犯。”
他一鬆手,薑曦立即退到清寧身旁,離萬劍門要多遠有多遠。
玉清子氣得一巴掌拍在執吾的後腦勺,也不看他,轉頭對清禹道:“對不住了,不過這女娃娃長得也太像蕭無夢了,她和蕭無夢什麼關係?”
他問得直白,清禹也沒打算隱瞞,遂道:“蕭無夢的女兒。”
玉清子聞言臉色大變,視線再一次落在薑曦身上,“蕭無夢和誰的女兒?”
此話一出,殿內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連宮諾和宮斐都暫時將新秘境的事放在一旁,專心聽起八卦。
和玉清子一樣,他們也在猜測‘銀夕’是不是他們宮主的女兒。
“不知道,她到長仙門時尚在繈褓之中,聽清光說是蕭無夢托他照顧孩子。”
玉清子脫口而出:“不會是清光的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兩聲反駁。
“放屁!”
“玉掌門請慎言!”
玉清子氣得瞪了執吾一眼:“人家黎宮主反駁我也就罷了,你激動什麼?又不是你女兒。”
執吾梗著脖子,“是我的。”
玉清子當即嗤笑:“你元陽尚在,哪裡的孩子。”
眾人:“……”
執吾看著眾人異樣的目光,耳尖都紅了,惱羞成怒:“無夢才不會看上清光呢,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
清禹也道:“清光和銀夕即將結為道侶,道友剛才的話極為不妥。”
玉清子這才想起少商說過的清光將神劍送給銀夕當定情信物,都定情了自然不可能是父女,頓時尷尬道:“我一時忘記了。”
玉清子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轉移話題:“那這麼說是黎宮主的女兒了?”
目光還在薑曦和黎風身上來回轉悠。
黎風:“……”
薑曦:“……”
突然慶幸她不是真正的銀夕,不然得尬穿星際。
宮諾震驚道:“宮主,莫非真是你的女兒?”
不怪他這麼想,實在是有理有據啊!當年宮主確實帶蕭無夢回過天徵宮,明麵上雖沒住一起,但私下誰又知道呢。而且當年宮主確實說要辦喜宴來著,隻是蕭無夢不告而彆。
時間好像也對得上。
宮斐比較細心,這話掐指細算已經想起蕭無夢離開天徵宮的年月日了,“清禹道友,冒昧一問,這位姑娘的生辰是?”
“天元二十八年十月十八日。”
“宮主,蕭姑娘天元二十七年九月十九和您一起回天徵宮,天元二十八年三月三才離開,這小姑娘或許真是您的女兒。”鑒於蕭無夢的為人,宮斐也不敢說滿。
黎風從容不迫的神色要維持不住,剛要開口,忽然間一柄雪劍橫在脖子上。
天徵宮眾人驚呼:“宮主!”
執吾目光如箭,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冷聲道:“你負了她。”
執吾的本命劍乃萬年寒魄所鑄,劍身通體雪白,如冰錐一般。
黎風本就中了寒毒未痊愈,這會被執吾的寒魄劍架在脖子上覺得身上的寒毒又竄了出來,想要揮手彈開雪魄劍,但劍仙的劍哪裡是這麼容易躲開的。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宮諾和宮斐紛紛拿出本命法器,“是她在婚前不告而彆,我們宮主上天入地找了她整整三年,分明是她負了我們宮主。快放開宮主。”
清禹怒道,“夠了,這是長仙門,不是你們萬劍門,執吾你要逞威風回萬劍門逞,休要來我長仙門逞。”都第二回了,這個執吾簡直不把他們長仙門放在眼裡。
玉清子厲聲警告道:“執吾彆忘了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再這樣就滾回萬劍門。”
執吾不情不願地收劍,不甘心又瞪了黎風一眼。
黎風心裡苦笑,麵上卻不顯,依舊雲淡風輕。
他是有負於無夢,但並非百年前。在一起時,他沒負過她,反倒是她……
殿中氣氛冷到了極點,宮諾遲疑道:“其實測一測就知道這位姑娘是誰的女兒了。”若真是宮主的,沒道理留在長仙門啊。
而且宮主這些年鬱鬱寡歡,他們看了也難受,若真有個女兒,興許宮主能恢複昔日容光。
清禹一顆心吊起,旋即又放下,本來就是猜測,就算不是大家也隻會懷疑蕭無夢,管他什麼事。
這麼想著,清禹道:“道友打算如何測?”
宮諾道:“凡親緣者,本源靈力必然相融。”
一直壁上觀花的清霜道:“可是若是人的體質發生變化,本源靈力也會隨之變化,單憑靈力相融就斷定親緣關係,不妥吧?”
“不必測了,她就是我的女兒。”說罷,黎風看向薑曦,目光充滿了溫情。
薑曦:“……”這什麼發展?
“宮主,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執吾原就不爽,聞言目光不善地看向宮斐,“你這話的意思是懷疑無夢咯?”
玉清子瞪他:“少管閒事。”
“這怎麼是閒事呢!無夢的孩子,就算我不是生父,義父總該是吧!我怎麼就沒資格管了?”說完,轉頭對黎風道:“喂,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無夢都給你生孩子了,你不得表示表示?”
“你們天徵宮的人這麼頑固,我看不如這樣,你用施展血脈傳承,不就又能表示,又能證明她是你女兒嗎?”
“這怎麼可以,心頭血珍貴,血脈傳承又廢心神,要真是也就罷了,若不是,師尊不是虧大了。”
執吾:“切,敢做不敢當的偽君子。要是是我的女兒,彆說血脈傳承,把我畢生修為傳給她我也樂意,奈何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血脈傳承隻需要一滴心頭血,一入體基本就能知道到底有沒有親緣關係。再說了宮主也說了是,總不見得宮主上趕著戴綠帽,當便宜爹吧!宮諾越想越覺得可行,血脈傳承至少能讓她從金丹初期提升到後期,讓她清楚的認識到跟著親爹比師父強。
於是宮諾道:“宮主,我覺得此法可行。”
黎風:“……”
宮斐已經拉著薑曦走到黎風麵前,他也覺得可行。
沒道理讓天徵宮的血脈在外流落啊。
薑曦被趕鴨子上架盤坐在蒲團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懵的。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正想著,就見宮斐拿出一根足有三寸長的鋼針,薑曦嚇了一跳,趕忙看向清禹——師伯救命啊!
清禹回了個安心的眼神。
說實話,他想看看黎風待會發現這不是他女兒是什麼表情。
回回各派掌門聚首,黎風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故作高深,他不爽很久了,就想看看以風雅聞名的天徵宮宮主跳腳時候是怎麼樣的。
同樣被趕鴨子上架的黎風無奈地接過宮斐手中的鋼針,他就不該帶宮諾和宮斐來。
一邊麵無表情把鋼針紮進胸膛,一邊想對策。
血脈傳承失效要麼是沒有血緣關係,要麼就是施法者能力不行。
看來他身中寒毒的消息瞞不住了。
因為收到清禹安撫的眼神,薑曦以為鋼針不會紮她,所以很放心地坐在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