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早就想過,若是有一天自己能考上進士,十有八九會有好些年不能在家鄉。到時候麻煩歸麻煩,這一家子人隻要願意跟著的,他都還是要帶上的。要不然自己鞭長莫及,把人留在荊湖他不放心啊。
春兒一聽這話也不管這會兒陳景說的以後根本都沒影兒,隻不過在給她畫大餅,立馬就高興的原地蹦起來。可惜還沒等她高興多一會兒,外邊孫媽又推門進來,說是太太讓二奶奶過去一趟。
兩人回來之後就知道肯定得有這一出,三清要想跟著陳景走,必定要去金氏那裡過堂,要不然惹急了金氏,她擺出母親和孝道來壓人,還真能讓三清走不成。
陳景不肯讓三清獨自一人去正院,不管孫媽怎麼勸最後跟著她回正院的還是兩個人。不過金氏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見他們二人進來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還頭一次學著三清一樣,開門見山半點彎子都沒繞。
“兒子,你要知道三清不比你,她是個女人家,原本身子就弱,真要她隨你上京,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可沒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隻不過習慣就是習慣,哪怕金氏再想單刀直入,一張嘴卻還是有些裝模作樣的找了個十分貼心的理由,好像她是全心全意替三清考慮才想要把她留下來。
隻可惜這一招對陳景來說半點用處都沒有,畢竟人家才是夫妻,以前外頭那些傳言傳得再凶也不如親自體會一次。要不是這事實在不好對外人說,陳景就恨不得跟他娘說,三清的身子骨弱不弱,瞧瞧您兒子腰間的淤青就知道了。
“況且她一個女人家,哪能跟著你這麼拋頭露麵的,還要這麼千裡迢迢往京城去。彆到時候還沒考上功名,就叫人在背後嚼了舌根子。”
金氏見兒子聽完第一個理由不為所動,就又緊跟著拋出第二個。這回她換了個角度,從三從四德女戒女則入手,說得好像沈三清若是跟著陳景去京城,就什麼名聲都沒了一樣。
“娘,如今又不是前朝,您不是也每旬都要出門逛集市,每月都要去幾個熟鋪子裡去買東西,這不也出門了。”陳景聽著金氏的話都無奈了,“再說三清又不是一個人去京城,我是她丈夫,我去哪兒她跟著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兒子啊,娘還不清楚你什麼性子?這會兒娘就是說破大天去,你也絕不會依著娘,是不是?”
金氏其實知道自己的理由說服不了兒子,也知道兒子那些話打動不了自己。隻不過有些話不得不說,有些爭取不得不做。現在話說完了,也就徹底甘心了。
“娘,兒子知道娘清楚兒子是個什麼人,您放心,兒子此去一定會考取功名,到時候不管去哪裡都會回來接娘,到時候兒子與三清必定伺候在旁,以儘孝道。”
陳景聽著金氏無奈的語氣心立馬就軟了,寡母養兒多少都會想要把兒子緊緊攥在手裡,陳景不願意被束縛,便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逃離。現在終於又要踏上高飛的路,可回頭看看親娘,心底裡的不舍得又哪裡是隻言片語就能說出來的。
“接什麼接啊,我在家好好的哪兒也不去。你大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想怎麼辦你自己掂量吧。”
“可有一點,你陳二爺往後不管如何飛黃騰達,蕊兒不能丟下。到時候不管你們夫妻走到哪裡,就得把這孩子帶到哪裡,等她到了年紀給她尋一門好親事,要是這一點做不到,到時候可彆怪我這個當娘的不體諒兒子。”
金氏知道兒子的意思,她卻不想再多說什麼,隻有蕊兒的事她又再次叮囑了一回。她知道,蕊兒養在自己身邊可以,但若是長大之後還這樣,還讓她留在荊湖縣城裡,她頂天也不過是在縣城找一戶好人家嫁了。
若是兒子往後有大出息,蕊兒能跟著他走,說不定孩子也能有大造化。她這些年終歸養了她一場,得替她把最好的未來都安排妥當。
原以為是一場狂風暴雨,沒想到自己最後就當了一回背景板,除了進門的時候叫了一聲母親,旁的什麼都沒說。
不過就算隻聽著也不妨礙她能感受到陳景此時心中難以言喻的複雜,不過此時說什麼都顯得蒼白又無力,她隻能是伸手牽住陳景的手,堅定的陪他走下去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碎碎念:金氏是個很有心機的人,也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好與不好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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