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不能來了?前天沈老二不也來了,怎麼我過來你就不歡喜啊。”
自從被許皇後盯上之後,麒麟軍那邊林嬌就主動去得少了。畢竟國公府再怎麼著也有自保能力,麒麟軍裡邊就大多都是些沒根基的武夫。要是最後倒黴的真是自己,到時候帶累了屬下那些將士就真成罪過了。
可她又是個閒不住的,整天都跟沈二柏膩在一起又總容易吵吵,便乾脆時不常的往林家在城郊的練武場裡去消磨時間,再不然就往陳家小院這邊來,她反正也有個小院子在這邊,過來小住名正言順。
“還真被你說著了,你們倆過來我都不怎麼歡喜。一個是怎麼叫都叫不來,好像麒麟軍裡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離不了他一樣,還有一個你就天天的來,廚房全師傅都快習慣每天多備上你的份了。”
林嬌下了戰場卸了鎧甲也不喜歡倒騰平常女孩兒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反而是中意做一些木工活兒和雕刻,大到桌椅板凳小到茶器印章她都願意擺弄。
隔壁那院子沈二柏一直去得少,但也沒浪費,現在裡邊堆的都是林嬌自己動手做的東西,和隨手淘換來的木料石料。
不過小院子到底不大,再說東西做了也不是光給自己看著過癮的,所以每次有了得意之作,大部分時候都送到三清這邊來,每次到了飯點兒也多是往三清這裡來蹭一頓好的。
人性這玩意兒說白了最是涼薄現實,卻又最是能暖人的心。處得多感情便深,長年見不著哪怕是深愛至親也必不可免淡了去。之前三清雖打定了主意,自家二哥跟林嬌沒個結果自己便不與她深交,但總這麼有來有往的相處哪能一點麵子情都沒有。
尤其又得了她那麼多精致的好東西,時間長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親近了。現如今三清心裡比起自家那混不吝的二哥,反而更偏心林嬌,甚至好幾次都忍不住私底下問她,就沈二柏那犟種,她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啊。
“那感情好,我今天正好不走了。晚上讓全師傅做肘子吧,上次那肘子呼得特彆爛特彆入味,調的那味兒我府裡院裡都做不出來,又香又不膩人,我昨兒做夢想的都是這一口。”
沒想到三清這麼說了之後林嬌不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順杆爬還是點起菜來,差點沒把三清都給氣樂了。偏林嬌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也脫了外裳披風,有樣學樣倚到暖榻的另一邊,還扭了好幾下找著一個最舒坦的姿勢,這才不動彈了。
“還吃肘子呢,這個月都第四個了還沒膩啊,再吃咱們林將軍怕是連盔甲都扣不上了,咱就不能換個花樣?”
三清一聽肘子差點沒吐了,也不知道這國公府是怎麼養的閨女,人家勳貴人家的小姐都是吃得又少又精細,聽說有那真講究的,葷腥一點味重一點的肉聞都聞不得。
偏林嬌格外不同些,一個老大的肘子她一個人就能解決一大半,頭一回這麼吃的時候陳景都被嚇著了。一個勁的讓沈二柏在旁邊攔著些,彆到時候吃肉吃出個好歹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不換,就吃這個。”林嬌才不管那麼許多,“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和你二哥在邊關的時候,有時候戰事吃緊糧草什麼都進不來,一小塊鹹肉都能就和一頓飯,真是饞肉饞怕了。”
林嬌和沈二柏鬨得再凶,吵得再狠,再是互相的陰陽怪氣揭短毫不留情,但兩人都默契的很少提起在邊關的事情,今天林嬌主動說起來,三清都驚訝的愣了一下。
“行,那晚上就吃肘子吧,今天讓全師傅換個做法,這兩天雪大冷得慌,咱吃個辣點的好不好。”可不管怎麼驚訝,人家都說起在邊關時候的事,總不能人家在前邊流血拚命,回家連個肘子都吃不上吧。
“不過你也彆糊弄我,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國公府裡那麼多親戚朋友正是忙著的時候,你怎麼有空這會兒過來。有什麼事可直說啊,我懶得猜。”
林嬌剛進門那會兒三清就問了一句,偏兩人話趕話的又給岔遠了,這會兒兩人都倚在暖榻上貓著,三清可不又把話頭給撿了回來,“我可聽我哥說過,沒到年節裡光是去你那邊請安的下屬將領都有不少。”
“他說的?他還跟你說這個呢?就他那萬事不理的性子還注意到這些了?”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毫無道理可講,明明沈二柏和林嬌之間是林嬌什麼都強些,卻偏輸在了她主動這件事上。
哪怕到如今這局麵了,隻要三清一說起沈二柏,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就斤斤計較起來。好像他能主動注意到這點兒小事,放在林嬌心裡也是值得細細琢磨的。
“不是,我哥前頭可說了,你都拒了他說要成親的事,還說不讓他跟你離京。這都要各奔東西了你還問這些小事做什麼?”
三清說這話自然是故意激林嬌的,前天沈二柏可是跟陳景念叨了不少這事,三清聽陳景複述完不但不像他們倆傻老爺們那樣覺得兩人要完,甚至還覺得這回這兩人說不定還真能有些轉機。畢竟男女情愛裡的事,不怕吵不怕鬨更不怕你來我往的矯情,隻怕沒個回應才是真的要完。
“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拿話來堵我的嘴?”林嬌一聽這話嘴就忍不住的往下撇,“你來評評理,我們從邊關回來這麼久了,又前前後後的出了這麼多事,他都被逼得住到我家去了也沒說過要娶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