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麵色微變,他之前就接到消息說是蘇白芷不見了,他以為是蘇白芷使性子,派人去查的同時,他也連夜啟程,打算早點跟蘇白芷彙合,卻沒想到,蘇白芷,竟是落在極惡宮手中了。
“聽聞鳳女乃易君的新婚妻子。”帶著麵具的男人對麵色微微泛白的易君說道:“但易君為何,卻與聖女在一起?”
蘇白芷也沒想到易君所謂的要事是蘇辛夷。
她更無法接受易君為了蘇辛夷將她一個人撇下,還害她落入到窮凶極惡的極惡宮人手中。
她美眸中滿是震驚傷痛的眼淚,滿臉痛苦和不可置信的望著易君。
易君被看的莫名一陣心虛。
“聽聞鳳女是藥族年青一代修為最高之人,但……也不過如此。”
帶著麵具的男人聲音冷冷道:“倒聽說在‘靈藥大潮’中,藥族聖女的風采更加過人。”
“易君。”男人有恃無恐的逼近馬車,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馬車內的易君:“我隻想要醫者,不願傷人性命,也無意在此時與易國起兵,看在你是易國國君的份上,這兩名醫者——鳳女蘇白芷、以及藥族聖女,你選一個吧。”
男人的話令人匪夷所思。
極惡宮什麼時候這麼講道理了。
遇上仇敵易國之人,竟然沒有直接動手,便是對易國國君也和顏悅色。
甚至還給了他選擇權。
隻是,鳳女蘇白芷和藥族聖女……
此時此刻,易君並不太想進行選擇。
但……
看著氣勢洶洶將他們一行人包圍的鐵騎,如果真的動手,他們必定全軍覆沒。
便是他可以依靠得失一族的力量離開這裡活下去。
但蘇辛夷和蘇白芷,他卻沒把握直接帶走。
“聖女,委屈你了。日後,本君必會派人去極惡宮救你。”
易君沒有多想就做了選擇。
可笑的是他前一刻才剛對蘇辛夷說過,他不會讓任何人帶走蘇辛夷。
然而下一刻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蘇白芷美眸中劃過一道亮光,縱然小臉上還帶著淚,但卻依舊難以抑製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就算易君心裡可能更喜歡蘇辛夷又如何?
易君最後選擇的依舊是她。
蘇辛夷並沒有傷心或是難過的感覺,她動作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回首看向易君道:“易君的承諾本聖女是不敢相信了,隻希望今日與君辭彆後,來日再也不複相見。”
易君麵色微變,心中竟然升起一縷縷痛楚。
他腦海中劃過這短短三日與蘇辛夷的相處,伸手欲要去拉蘇辛夷,但想到自己的選擇,手臂卻又頹然垂落。
似乎,從在藥穀和蘇白芷大婚之後,他就時常被這種以前從未體會過的無力感籠罩。
他對蘇辛夷無力,對此時的處境無力。
可他明明是神州大地上最強大的國君。
他此時可以強硬起來,可以與極惡宮的‘玄冰鐵騎’開戰,付出的代價可能是無數鮮血,但可以維持他一個國君的尊嚴,說不定憑著得失一族的力量,還能留下他想留下的人。
但他權衡利弊之下,卻吝嗇於做出頂點兒犧牲。
帶著麵具的男人看到這一幕,看易君易少晨的眼神愈發冰冷:“便是我極惡宮乃窮凶極惡之地,都是窮凶極惡之人也知道言而有信怎麼寫,沒想到堂堂易君,不過如此。”
他也可以選擇開戰,他可以隨意碾壓場間所有人,但得失一族的力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除非徹底毀去易國,毀去得失一族,否則,他今天根本留不下易君。
與其交戰激怒對方,不如讓對方自願放棄。
他今日目的也隻在救人。
易君強撐氣度,沒有露出過分失態的表情,他不知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蘇辛夷聽:“他們找的是醫者,必是對你有所求,你不要反抗他們,本君會派人救你的。”
蘇辛夷沒理會易君,她也在思考問題。
極惡宮真的是在找醫者麼?
如果是找醫者的話,為何連大反派司徒寒本人都到場了?
她怎麼覺得對方並不是因為醫者而來,但是,不是為醫者,那是為什麼呢?
她走神間,人已經到了帶著麵具那男子的馬前。
分彆三日,司徒寒握著馬韁的手緊了一瞬,驀然俯首,猛地出手,環住蘇辛夷的腰身,將人帶到了馬背上。
蘇辛夷驚了一瞬。
而後一股熟悉的,令她有些許安心的雪鬆氣息就在鼻尖蔓延開來。
這個味道……
蘇辛夷驚愕睜大雙眼,但回過神,卻敏銳的察覺到,換在她腰間的手,以及背後的胸膛……
都是溫熱的。
不是冷冰冰的。
不是他。
不是楚寒。
奇怪,她怎麼會認為楚寒是大反派司徒寒呢?
不過兩人名字中都帶了個寒字,而且連身上氣息都很相似。
隻是兩人的聲音並不一樣。
而且,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楚寒的身體,楚寒常年渾身冰冷,不可能有常人的溫度。
而如今抱著的她的這個人,身上並沒有那種冰冷。
蘇辛夷掙紮著往前,遠離了背後的人。
鐵箍一樣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在察覺到她的動作後僵硬了一瞬,而後鬆開力道,任由她離他遠遠的。
所幸他們騎得馬體型十分健壯,馬背上十分寬敞,使得他們之間就算再坐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易君看到蘇辛夷被帶著麵具的男人抱上馬背,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一瞬:“你放開她。”
“你有資格麼?”
馬背上,帶著麵具的男人心情惡劣,聲音冷冷說道。
“……”易君神色愈發冰冷:“極惡宮乃不法之地,早晚有一日,本君會將它從神州大地上抹去。”
“嗬。”帶著麵具的男子幽冷的風眸中掠過一絲不屑,他無論是氣勢還是姿態,都將易君全麵碾壓:“拭目以待。”
易君聽到那道輕嗬,莫名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臉色漲紅,連呼吸也粗重幾分,但卻竭力讓自己忍下,隻冷聲道:“本君已經做了選擇,還不快將鳳女放了。”
帶著麵具的男人打了個手勢。
後方馬車中的男男女女都不像是醫者,一個個力大無比,毫不客氣的將蘇白芷從馬車上推了下去。
同時解開了她身上的禁止。
蘇白芷終於可以說話,她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摔的鼻青臉腫,本就流著淚的她哭的眼淚鼻涕的,醜的不忍直視。
“白芷。”
易君聲音隱忍的叫了聲。
同樣是落入到極惡宮之人手中,蘇白芷為何就不能跟蘇辛夷學學她的那份冷靜?
蘇辛夷落到他手裡,還能想辦法對他下手威脅他,落到極惡宮手中,也不曾露出一絲懼色,也未曾流過一滴淚。
與她相比,蘇白芷簡直醜態百出,讓他丟儘顏麵。
若非蘇白芷鳳女身份,他……
蘇白芷聽到易君呼喚,勉強冷靜下來,止住哭聲。
她一向驕傲,之前被極惡宮抓的時候,雖然害怕,但也沒有哭,之前哭是因為太傷心,傷心於易君拋下她卻陪蘇辛夷。
而現在哭,是因為真的摔疼了。
她冷靜下來,就不再哭了,畢竟她也是天下間有三分氣運聚於一身的鳳女,她堅信自己不會真的死掉。
她朝易君的馬車走去。
然而……
鏘!
一道冰寒的劍光,卻陡然出現,攔住她的去路。
蘇白芷被嚇得小臉慘白。
帶著麵具的男子道:“易君難道不打算親自來接你的新婚妻子嗎?”
易君麵色冷沉,他不知對方意欲何為,但猶豫一瞬,還是下了馬車。
他願意為蘇白芷涉險,讓蘇白芷感動的眼淚又快流出來了。
易君渾身緊繃,衣袖下手中暗藏靈力,似乎隨時打算動手。
他如履寒冰,步步謹慎。
待他人到高頭大馬前時,帶著麵具的男人,忽然冷冰冰的開口:“易國得失一族力量非凡,行事素來狡詐,易君不會回頭立馬就用得失一族的力量,又將聖女偷走吧?”
他這麼一開口,就讓蘇辛夷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用得失一族的力量‘又’將她偷走?
這個反派……有點怪。
蘇辛夷嗅著熟悉的雪鬆冷香,心亂如麻,真的是她的錯覺嗎?
是她想岔了?
可原本該在中後期才會出現的反派提前出現,還與易君對上……
蘇辛夷壓下自己紛亂的思緒。
“那你想要如何?”
易君縱然站著比坐在馬背上的他們低了一頭,也一點也不輸氣勢,抬頭看著他們問道。
“起誓吧。”
男人語氣淡淡道:“你若再對聖女動手,鳳女就不得好死如何?”
蘇白芷麵色蒼白,哀哀的叫了聲:“易君。”
她此時連跟蘇辛夷作對的想法都沒有,她隻想遠離極惡宮這群人,這群人雖然沒有怎麼傷害她,但他們凶名在外,還是一群逃犯,便是跟他們同在一處,就讓她渾身不自在。
易君隻得咬牙發誓。
男人終於收回冰寒長劍。
蘇白芷麵露喜色,連忙撲到易君懷中。
易君強忍心中不悅,低聲哄了她兩句,然後看向一眾‘玄冰鐵騎’:“可以了嗎?”
坐在馬背上的男人陡然動腳,下一瞬,一股龐大的力道,直踹向易君後心,將他整個人連同懷中的蘇白芷一下子踹的向前飛撲幾米才重重砸在地上。
“噗——”
蘇白芷被砸暈過去,易君更是受到重創,口吐鮮血。
“易君!”一旁易國侍衛們麵色大變,紛紛圍了上去。
帶著麵具的男人卻一拉馬韁,眼神淡漠的掃了易國一行人後,冷聲對‘玄冰鐵騎’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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