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淩將賣金鏈子換來的錢都給了顧程,到底沒好意思租車真用顧程的錢。
他手頭上確實有點兒緊,但扣扣巴巴這次租車請司機的錢還是擠出來了,頂多回頭再吃幾個月的泡麵,倒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畢竟是他要找顧程他們幫忙,沒道理真要他們花錢養自己。
有了錢,下午顧程三人出去逛了逛,準備給背包裡補充一些新鮮食物,這些消耗品是末世越往後越無法獲取的。嗯,還有個重要的是,補充足夠的貓糧。另外還要看看能不能搞到急需的柴油發電機,至於柴油這種東西,用桶買的話根本行不通,是需要派出所出具證明的。等這次回來,要想想辦法弄一輛柴油車,去加油站加油再將柴油弄出來。
到天色擦黑他們才回到蔣淩家,還給他帶了晚飯……高級餐廳的外賣打包,被蔣老板吐槽量少得跟喂貓兒似的。
事實上,兩隻貓出門溜了一圈吃了貓糧之後,早就蜷縮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或許因為是進化體的緣故,哪怕蔣老板做著俯臥撐將客廳的空調開到了16度,它們卻絲毫不覺得如何。
第二天一早,他們見到了蔣淩口中的小道姑丹素。
這姑娘看著比蔣淩要小上好幾歲,頂多也就二十歲出頭,長得並不如何出色,圓臉蛋圓眼睛有點兒微胖,沒有化妝,樸素的單馬尾簡單的T恤牛仔褲,就和街上那些普通的大學生差不多,壓根兒看不出她是個道姑。
丹素背著個大背包,見人說話的時候有點兒靦腆羞澀,特彆是見到顧程和趙衍之這種級彆的美男子,也和一般的小姑娘一樣會臉紅。
“要護身符啊,避鬼的那種?”丹素一聽,就從背包裡掏出一疊來,“我自己也是最常用這個的,貼身放著就行了。這種避鬼護身的符我畫起來最熟練,平時備用的也最多。”她塞了一把給趙挽之。
麵對同性,她要自在得多,哪怕趙挽之漂亮得讓人自慚形穢。
趙衍之拿過一張放著,小心翼翼地往外踏了一步,果然那些鬼都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打到,再沒法靠近他周身,頓時舒出一口氣來。
怕鬼仍然是怕的,但知道鬼碰不到他,感覺到底還是好多了。
“謝謝。”他說,然後就看到這個小道姑看到滿大街的鬼,本來不太白的臉色隱隱也有點兒發白。
蔣淩說過,丹素也怕鬼。
“哎,車來了車來了,上車上車!”蔣老板喊著。
幾個人上了寬敞的商務車,清涼的車內開著空調十分舒適。丹素一上車,就“啪啪啪”在車內連貼好幾張符,讓坐在副駕駛的那位司機大叔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丹素有些不好意思,等到趙挽之上了車才悄悄對她解釋,“這樣就不會有鬼貼在咱們的窗玻璃上了。”
萬一一睜眼看到一張鬼臉貼在車窗玻璃上,多嚇人呀。
趙挽之忍住笑,也悄悄地說,“你為什麼要和我們一起走呀,蔣老板是陪我們,你可以坐飛機過去的啊。”
丹素歎氣,“蹭你們的車是蔣老板請客啊,不然我要自己買機票,”她的聲音更低了,“我在網上查過了,去河西市的機票現買的話好貴的,提前一陣子買才有打折的。”
“你們道觀……也不富裕?”
“嗯,可窮可窮了,”丹素顯得很憂愁,“寺廟的生意多好,現代社會哪有幾個人會特地到道觀去啊,還是和尚的日子好過。”
趙挽之:“……”
等到車開了半個多小時,這姑娘就枕著U形枕睡著了,還打著小呼嚕。
去往另一個市的時候,趙挽之看到她緊緊抓在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她的屏保是一張雙人照,照片裡的丹素穿著的是一件藍色的道袍,她身旁胖胖的看起來很和藹的中年男人也是一樣,兩人在照片裡看起來很親密。
趙挽之猜,那就是她失蹤的父親。
蔣淩請的司機有兩位,為了方便索性請的是父子兩個,父親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方頭大臉麵容和善。兒子是個精瘦精瘦的青年,笑起來熱情洋溢,說話利落乾脆,性格外向大方,父子倆都有A照,大卡車都開得了,彆說這樣的商務車了。
父子倆開車都穩當得很,顧程幾人也就安心在車上休息,即便是睡不著,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還不知道河西市那裡是個什麼情況,禹神山上到底有什麼在等著他們呢。
蔣淩有些心事重重地模樣,平日裡看著再沒心沒肺,他事實上是個很有成算的人。
一開始發現蔣榮輝失蹤之後,他也不是很確定。因為他爸偶爾也會消失幾個月,不算太令人擔心。直到確認這次出了事,他也沒有貿然前往,反而是調查了信息之後,四處邀請幫手一起去。
很謹慎很小心,半點都不衝動。
路上蔣淩一直在查看一本原本屬於蔣榮輝的筆記,全神貫注的模樣和那個住在亂糟糟的事務所裡對什麼都不是很上心的青年差彆很大。
“老板,前邊兒就到了。”司機老張開口說。
哪怕是父子倆換班開,這連續十□□個小時都在車上,老張的臉上還是有點兒疲憊。
蔣淩揉揉酸澀的眼睛,“快到了?”
坐在副駕駛的小張打了個哈欠,“拐過彎去就到了老板你說的地兒,那個福臨賓館。”
他們從昨天下午一點出發,到這會兒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了,蔣淩看了看附近,“那邊兒一個早餐鋪子開著,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吧。”
下了車他們進了早餐店,蔣淩出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就來了三個人。
一個穿灰色僧袍瘦削蒼白的年輕和尚,一個脖子上戴著大十字架衣服熨得和新的一樣的外國人大叔,和一個渾身上下穿得很時尚洋氣的高鼻梁混血兒少女。
……這個組合,怎麼看都非常非常非常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