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田大管家小心翼翼地從那收禮的尋常管家手中接過了盒子,立刻也被這分量驚了一下。
他微笑著看向顧程三人,“不知三位來自——”
“我們師承玉虛宮門下。”趙衍之淡淡說,“師父人稱元始天尊。”
顧程:“……”
趙挽之:“……”
這扯得還要點臉嗎?
兩人被這說法搞得差點臉上的笑都繃不住。
元始天尊?我還太上老君呢!
即便是沒聽過這個名頭,隻聽外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田麒心想,麵上不顯,抱拳說了聲,“久仰久仰。”
顧程隻得帶著笑說,“田管家不必客氣,家師從不行走江湖,平素也隻與幾位友人往來,大約各位是不會聽過他的名頭的。”
田麒見他說得謙虛,連忙道,“隻見三位,就知令師必是江湖高人。”
主要是顧程三人太拿得出手了,不論衣著氣質長相儀容,都帶著一股卓爾不群,全然不像是普通人。
“不敢。”趙挽之也開口,她伸出手指了指盒中的瓶子,“這紅雲天晶瓶是昔日我師好友盛瓊漿的容器,可倒放而滴水不漏,管家可打開蓋子試一試。”
周圍的江湖人聽著也生了好奇心,齊齊鼓噪起來,想看看這瓶子還有什麼不凡之處。
田麒隻能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這一拿立刻稱讚,“不愧紅雲天晶之名,輕似浮雲仿若無物,又晶瑩剔透到此等程度,當得天下奇珍之名。”
然而,他卻不知道該怎樣打開。
趙衍之接過來,旋開了瓶蓋,見旁邊有招待客人用的涼茶,直接拿了一個水壺,往瓶中倒了半瓶涼茶水,在場的人都驚叫起來。
看著那淡黃色的茶水,眾人真切感受到了這瓶子的透明程度,好似瓶壁都隻有薄如蟬翼的一層,實在是巧奪天工。
隻見趙衍之旋上瓶蓋,將那瓶子倒過來,果真滴水不漏!
他才又打開瓶蓋,將裡麵的茶水倒向一旁的草叢。
“田大管家還得注意,這紅雲天晶瓶經不起燙,涼卻無所謂。本就是用來裝瓊漿的瓶子,是裝不得熱水熱茶的。”顧程好心提醒。
趙衍之接過話頭,“天晶與水晶不一樣,其實是稍軟的,”他的手一捏,眼見著瓶子癟下去兩個指印大小的坑,引得四周的人都驚叫起來,隻怕他毀了這珍貴的瓶子,“稍稍有些變形是無妨的,它自會恢複回去。但若是太過用力,還是會損壞的。”
話音剛落,果然那瓶子已經恢複原樣,半點看不出來剛才捏下去的指印。
田麒忙不迭點頭,幾乎是控製著用最小的力道將瓶子拿了回來裝回了盒子裡。
捧起盒子,田麒摸了摸質地堅硬冰涼的盒蓋,“這盒子似乎也——”
“這是我玉虛宮中煉成的玉虛銀盒,用來裝物再好不過,因為它質輕,又足夠堅硬不易變形。”趙衍之給這盒子也吹了一波。
田麒不禁更恭敬了一些,叫人仔細記下三人的名字,最後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落,這待遇明顯與其他江湖人不同。
周圍倒是沒人提出異議,反倒都有些心悅誠服的模樣。
畢竟人家出手太大方太厲害了啊,這新婚賀禮送的都是稀世奇珍,確實比不了比不了。
隻有黎微微三人和言秋意那五人站在不遠處,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這他媽也太……”言秋意身旁一個高大青年憋了半天,都沒憋出話來。
這大忽悠,能忽悠上天了吧!
神他媽稀世奇珍,就一鋁盒裡頭放著倆礦泉水瓶加一塊毛巾!加起來估計都不會超過二十塊錢!
……
……
可是,他們到這個世界來,頂多帶著水壺以及一些乾糧,不會有人帶礦泉水……瓶這種不實用的東西,至於鋁盒,更加沒用,帶來乾什麼?毛巾……嗬嗬。
那三個到底是什麼奇葩,才會隨身攜帶這種玩意兒啊。
黎微微笑起來,“他們這一手,彆人也很難學啊,比如我們如果上前去這樣忽悠,彆人肯定是要懷疑的,說不定星月山莊連東西都不敢收。”
她身旁的邵昱挑起眉,“畢竟我們穿得不像他們那樣哪怕不送禮都透著一股‘超有錢’的氣質。”
“沒錯,他們身上穿的是合身的華美衣袍,送上所謂的‘稀世奇珍’才顯得更可信。”言秋意也說,“換成我們這樣身穿普通布衣,甚至衣服都不太合身的,貿然送上所謂的奇珍,彆人即便是不懷疑奇珍的價值,也會懷疑東西來路不正。”
即便是說成代主人送禮,真的有身份有地位拿得出奇珍的主人,仆人絕對也會穿得光鮮亮麗。
比如這星月山莊裡,來來往往的下仆至少穿著上都很周到齊整,婢女少說都戴著兩三樣金銀的小首飾。
所以,哪怕黎微微來的時候,戴著一個估計在這個年代也能換不少錢的塑料發卡,她也不能拿出來送。
“還是送一些符合我們身份的賀禮就行了。”言秋意歎氣。
即便都是“老鄉”,這同人還是不同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