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生氣。
從那時起,徐夜星察覺到塞西爾對待他們團隊的態度變了,以前是恨不得將他隊伍裡的每個人都以最惡毒的方式殺死,現在……他隻針對桑雅,乃至於桑雅差點真的死在他的手上。
比起塞西爾,其實思想上徐夜星要成熟得多,他本就心思縝密,又擅長揣摩人心,在塞西爾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徐夜星就想明白了。
然後他就感到很棘手,因為他不明白塞西爾怎麼會生出這種幾乎可以稱之為“單純”的感情。原本徐夜星覺得塞西爾心思也相當複雜,他可不是正常環境裡長大的乖寶寶,曾經麵對過的危險和詭譎是普通人不能比的,這使得塞西爾有些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深沉。
然後這個徐夜星認為很深沉絕對可以處理好自己情緒的人,似乎對他生出了彆樣的感情,才會像是個嫉妒的情人那樣瘋狂針對與他關係親密的桑雅。
“他在搞什麼……”徐夜星皺眉。
以他們以往的關係以及現在的情況,兩人相殺了那麼久,他可沒興趣和塞西爾進化到相愛相殺。
“愛”這個字眼在末世太奢侈了。
因為對塞西爾還懷有警惕,他在四周查探了一下沒有埋伏,才敲響了約定的賓館門。龍城內隻有兩家賓館,一家有軍方背景,另一家是官方招待所,所以大家都不敢在這種地方惹事。
門開了,徐夜星開口,“你——”
門內的塞西爾一聲不吭,直接將他拉了進去,上手就開始脫衣服。
徐夜星勉強抓住他的一隻手,“喂!”自己是來和他談談的,卻沒準備到床上去談!
然而這會兒塞西爾的力氣大得離譜,他也不可能在這裡真的和塞西爾打起來。
“你真的可以忘記嗎?”塞西爾聲音沙啞地說。
徐夜星咬牙,“你先從我的身上下去再說話!”
塞西爾才不聽他的。
後來徐夜星直到第二天才回去,再晚點兒桑雅差點帶著人殺上塞西爾那群人的住處。
徐夜星滿心憂傷,他覺得自己真是看錯了塞西爾,這小子深沉是深沉,他媽感情上完全是一張白紙一樣單純啊!
不是說反社會人士基本上都有感情障礙嗎,那他是怎麼回事!
徐夜星並不相信塞西爾對他就真的一往而深了,做出來的感情能有多靠譜?
但是現在他那種固執又充滿占有欲的姿態確實很麻煩。
直到他們的世界開始漸漸同另一個世界融合,憑借徐夜星的聰明,他迅速在新的秩序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是新的報告你看一下,回頭和總部那裡聯絡一下,新的計劃和目標已經製定好了……”黎微微一邊和徐夜星說著,眼角瞥見一絲寒光,那個坐在角落玩著匕首的家夥目光冷冽,看著已經要發怒了。
黎微微輕笑一聲,“塞西爾,亞奇他們要去大荒了,你真的不去嗎?”
“不去。”他的手下都去了,就剩他自個兒還留在宇啟國,灰藍色的眼睛白色皮膚和明顯高鼻深目的異族長相令他在這裡非常顯眼而且另類,然而這家夥根本不在乎彆人以怎樣的眼光看他,這地方的原住民把他說成是徐夜星的異族護衛他也無所謂。
徐夜星歎氣,他也希望塞西爾去……這麼跟著他真的壓力山大,而且這家夥還一副會繼續、一直、始終跟下去的姿態。
……天地良心,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徐夜星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你到底要怎樣?”黎微微走了,徐夜星問他。
敵人做得好好的,繼續做敵人不好嗎?
塞西爾看著他,漫不經心地說,“不怎樣啊,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可比以前感覺好多了。
他喜歡和徐夜星肌膚相親的感覺,那樣溫暖舒適,連他的心跳聲聽起來都叫人心中安定。
塞西爾素來是個很自我的人。
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連一根頭發絲也不能屬於彆人。
自己的東西,當然要自己看著才安心。
至於什麼亞奇說的危機感責任感族群的存亡未來的局勢……他丁點兒都不感興趣,彆人怎麼樣國家亡不亡關他什麼事。
塞西爾這個從小就遊走在灰黑色邊緣的人,壓根兒沒有那些概念的。
他想怎樣就怎樣,恣意驕傲從不受那些玩意兒束縛,因為長得好,他也碰上過一心想要得到他的心的人,然而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隻會讓他嗤之以鼻。
隻有徐夜星……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原是他的仇人,啊,在仇人裡也算是他最在乎的一個。
然後,這份在乎變了質,倒也不算壞。
塞西爾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