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了?”陸傲問,“喬嘉玲呢?”
已經說不出話的馬希柔指了指身後,上氣不接下氣。
一分鐘後,管家陳叔帶著抖個不停的喬嘉玲走了出來。
原來剛才在書房裡的人是管家。
馬希柔拍了拍心口,頓時又想到APP的要求,心裡一寒,頓時沒了底。
換好衣服出來的蕭涼景正好看見他們聚在一起,走過來問:“大家都站在這裡乾什麼?有新的線索?”
“蕭先生,我剛才在書房看見她們拿你的折紙。”管家的表情很複雜,眼神落在馬希柔和喬嘉玲身上。
“你們要是喜歡的話,白天我帶你們進去選啊,”蕭涼景很高興,笑得特彆開心,彆人的賞識似乎很容易讓他愉快,“喜歡什麼類型的都可以選,如果沒有你們喜歡的,我可以馬上幫你們折。”
馬希柔吞了口唾沫,想到APP任務的後半段,拿出折紙:“我白天就想選一個的,但是不好意思,沒有選,我太後悔了,又不好意思再提,就……對不起。”
特彆誠懇地道歉後,蕭涼景沒有追究:“沒關係,隻要你喜歡就好,我送給你了。”
不得不說,蕭涼景和人相處的感覺很舒服,禮貌溫柔,又特彆有親和力。
“謝謝你,我們去那邊坐下吧。”馬希柔指了指沙發那邊,故意引開蕭涼景的注意力。
趁著他眼睛看向一旁時,馬希柔掏出折紙,速度飛快地撕成兩半。
“蕭先生。”
就在馬希柔把折紙撕碎時,身旁突然傳出一聲呼喚。
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他那麼一叫,蕭涼景下意識轉過頭,目光順著下移,停在被撕壞的折紙上。
溫柔的眸光剝去溫度,瞬間冰冷。
蕭涼景沒說話,冷冷地盯著馬希柔手裡的碎紙,抿緊的薄唇顫了顫,最後轉身回到客廳,一個字都沒說。
“涼景,我……我剛才是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馬希柔堆上討好的笑,湊上前特彆誠懇地道歉,就差直接跪下表達歉意。
不過,蕭涼景也沒故意不理睬,反而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壞了還能折,不是嗎?”
雖然他在笑,可那雙眼睛盯得馬希柔心裡發毛。
“我……我真的不是……”馬希柔急著想再解釋解釋,她似乎感覺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我們來一起玩牌吧。”直接掠過馬希柔,蕭涼景笑著招呼其他人繼續打牌。
雖然剛剛死了人,但如果呆坐在客廳裡什麼都不乾,反而更容易勾起內心的恐懼。
很快顧億航和石文軒也過來了,再加上寧昭昭,四個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幾邊,開開心心打起了牌。
儘管蕭涼景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憤怒,但他身上的每個毛孔、每一根頭發絲都在表達對馬希柔行為的不滿。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馬希柔不是新人,她知道自己這次栽了,栽大發了。
電話還是打不通,無論是手機還是座機,都處於無信號的狀態。
“我有點困,”寧昭昭張大嘴打了個哈欠,把手裡的牌遞給了陸傲,“我想回樓上睡會。”
“你一個人去樓上??”顧億航眼神充滿敬佩。
“怎麼了嗎?”不明所以的寧昭昭眼露不解。
“上麵可是有兩具屍體啊,昭昭你不怕的嗎?”眾人一臉驚恐,仿佛驚異於她能如此平靜地提出這樣的請求。
寧昭昭不想睡沙發,也不想睡在地毯上,除此之外,隻能回房間睡覺了。
在她的潛意識裡,這是很正常的事,怎麼到他們耳朵裡就變得那麼驚訝了?
哦,她差點忘了,眼前這群是人類,他們怕得東西和她怕得不一樣。
掩住唇,又打了一個哈欠,寧昭昭努力睜大快要閉上的眼睛:“我又不和屍體一起睡,我回我自己的房間嘛。”
“寧昭昭,你怎麼一點都不怕?”馬希柔狐疑地眯起眼睛,不懷好意的樣子似乎又想潑她臟水。
“我怕呀。”沒有說服力地狡辯後,寧昭昭又打了個哈欠。
比起屍體,她現在迫切隻想睡覺。
“那昭昭你去樓上睡吧,有什麼事的話就大聲叫,我們都在這裡,一定馬上趕上去救你。”蕭涼景笑著發話了。
他越是笑,越讓大家毛骨悚然。
今晚打牌的時候,顧億航連贏都不敢贏,就怕惹NPC不高興,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要是因為贏了一把牌,就被NPC盯上成下一個目標,那就玩完了。
人生太苦了。
得到NPC的允許,寧昭昭立刻起身往樓上走,身影輕飄飄,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睡到地板上。
她一走,其他人繼續打牌。
二樓放著兩具屍體,除了雨聲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寧昭昭回到房間把門關上,洗了把臉,實在困得不行,一頭紮到旁邊的床上躺好。
沒睡一會,她感覺手臂上刺刺的,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刮著皮膚。
她睜開半邊眼睛,發現床上放著她的小兔子折紙。
剛才換衣服的時候掉在了地上,寧昭昭順手撿起來放在了床上。
看著這個充滿神秘感的東西,寧昭昭好像沒那麼困了,翻身爬起把它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昨天卓駿死的時候,她在房門外看到了小兔子折紙。
今晚鄭芊出事的時候,她又看到小兔子折紙掉在衛生間門外。
小兔子折紙就像是索命符似的,難道它代表著厄運?
折紙的表麵做了防水處理,沾了水也沒有變形地太厲害,隻是折過的痕跡有些淡了。
寧昭昭把它拿起,打算再塞到本子裡,看看它之後還會出現在哪裡。
隨手拿過桌上的硬皮筆記本,她往前翻了翻,發現裡麵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字體娟秀,卻有那麼點稚嫩,端端正正地排在橫格的空隙裡。
寧昭昭翻到第一頁,看到上麵寫著日期和天氣。
日記!
困意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燒。
捧著日記本坐好,擰開床頭燈,寧昭昭調整好姿勢,充滿儀式感地打開了日記本。
上麵記錄的東西和內容很雜,看了快三分之一,寧昭昭都不能確定是不是蕭涼景自己的日記。
不過又往後翻了幾頁後,其中一條內容引起了她的注意。
日記本的主人因為不想和家人一起出國,特意轉學去了一個可以住宿管理的學校,對他來說全新的地方。
他性格孤僻又容易害羞,不敢主動去認識朋友,覺得新的陌生環境很不舒服,每天獨來獨往。
很快,他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沒有朋友,心裡時不時會羨慕那些玩耍在一起的同學們,但很快又會拂去這不必要的情緒。
有時候過於活潑和過於安靜,都是兩個極端,極端通常都很容易被人關注。
儘管日記本的主人每天的生活都很簡單,也不怎麼和人接觸,他還是被注意到了。
一個叫卓駿的同學主動來和他說話,甚至還會邀請他一起去操場打球。
後來,兩人很快就成為了朋友。
也許是一顆從未開啟的心房,滿載著濃而真摯的感情,將卓駿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跟著,卓駿也把自己認識的朋友也都介紹給了他。
根據日記本裡提到的名字,寧昭昭幾乎可以確定,這本日記就是蕭涼景的。
直到現在,日記本的內容還很和諧,蕭涼景認識了新的朋友,人也變得活潑開朗,日記本的文字裡都能看出他雀躍的心情。
但是一個月後,日記本的畫風有了變化。
卓駿對他的態度漸漸不同了,表麵依然是對他好,但背地裡開始開許多令人反感的玩笑,悄悄整蠱他,這讓蕭涼景很不開心,甚至有了要疏遠的想法。
有變化的不止是卓駿,還有他那幫和善的朋友。
後來,一次偶然,他聽到卓駿和那群人的談話,才知道原來他們並非真心想和他成為朋友,而是將他當成打賭和戲耍的對象,每天利用他找樂子。
知道真相的蕭涼景刻意開始疏遠,這群人卻乾脆撕掉了友善的偽裝,開始以開玩笑的方式整蠱他,欺負他。
這讓本來就不善於交往和孤僻的蕭涼景,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特彆容易受驚失態。
單看日記裡蕭涼景的話,寧昭昭都覺得他很可憐,更彆說親身經曆這一切。
看似是無關緊要的玩笑和捉弄,卻在蕭涼景的心上留下極大的陰影。
不好笑的玩笑,就不叫玩笑,卓駿做的事越來越過分,讓蕭涼景打心底恐懼和他碰麵。
他甚至試過一下課就躲,臨近上課才去學校,一放學就跑。
可卓駿和他那群朋友的玩笑和整蠱越來越防不勝防,讓他出儘了洋相。
原本每天平淡的日記,畫風徹底變了,在遇到卓駿後,短暫的開心變成了一種沒有休止的折磨,卓駿和他那群朋友帶來的恐懼,讓蕭涼景日記裡的每一個字都充斥著強烈的恐懼和不安。
寧昭昭看得一肚子氣,好幾次都想把本子合上。
誰要是敢這麼欺負她,她一定用小尾巴抽它個皮開肉綻。
從小在魅力失控的前提下,寧昭昭感受到的基本都是彆人的友善和偏愛,沒有感受過蕭涼景以前受到的欺負和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