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聽就哭了,想伸手抓住他,可根本就夠不著:“求求你了,你彆丟下我,我是被他們拐賣到這裡的,救救我,我想回家……”
“你彆著急,這事必須從長計議,你再等等,我會想辦法的。”安撫了幾句後,孟晟把木板重新蓋下,裡麵還斷斷續續傳出女人的哭聲。
可哭聲隻持續了不到五秒鐘,就徹底安靜了。
一股強烈的涼意從他的後背擴散,仿佛有空調在對著他使勁吹。
“哢……”
什麼東西踩上他身後粗糙的沙石地,摩擦出聲響。
孟晟轉身的瞬間,照在牆上的光線多出了一坨齊人高的黑影……
……
在希裡斯的小屋子待了會,寧昭昭有點困了,她回到屋子裡躺下,關燈後,房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今晚是一個烏雲密布的夜。
外麵時不時響起幾聲狗叫,淒涼又哀怨。
“嘎吱嘎吱……”
睡夢迷糊間,不知道哪兒傳出木板摩擦的聲音。
那聲似乎很遠,但又特彆清楚地在耳邊回響。
瞌睡到不行的寧昭昭坐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向房門口。
不是風吹的,好像是外麵傳來的。
她沿著響聲下樓,終於在廚房角落的一個地窖邊發現了異樣。
被彆住的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直在輕輕抖動,似乎有一道力量正在裡麵往外推。
“什麼呀?”寧昭昭蹲在木板前看了看,感覺那彆住的木棍好像快要折斷了。
動靜像是察覺到她正蹲在外麵,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好像在故意吸引她打開後下去看。
寧昭昭隨手把斷掉的木棍丟開,木板瞬間停止了抖動。
仿佛一隻蟄伏的怪物屏氣凝神等待獵物走進圈套裡。
她打開地窖的木板,探頭看了一眼,裡麵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
“啊……”
下方傳來不真切的怪響,聲音宛如帶著魔力的咒語,想要勾起人的好奇。
寧昭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將木板一蓋,從旁邊抽了一隻勺子直接彆住鎖扣。
“這裡應該養了什麼動物吧,可彆跑掉了。”她把拍了拍木板,轉身就往外麵走。
木板仿佛被她的操作震驚,安靜了一會,響起更加劇烈的震動。
獨角戲般響了半天,沒人來開,它漸漸安靜下來,空氣裡似乎飄著一種失望的情緒。
回到房間後,寧昭昭把門推上,剛要落鎖,發現鎖扣居然莫名其妙地腐朽脫落了。
明明在她剛才出去之前還好好的。
她躺倒一旁的床上,變出長長的尾巴,把它穿過鎖扣,在門鎖上卷了個圈,整了整手臂舒服地躺下。
屋子裡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外麵的窗口有黑影一晃而過,門板下方的縫隙多出一抹黑影。
睡得正熟的寧昭昭感覺尾巴被扯了扯,睜開眼,被尾巴扣住的門板正被一道從外麵而來的力量使勁推動。
外麵的人沒能推開,似乎還不死心,又使勁試了一試。
寧昭昭翻身打了個哈欠,軟乎乎問:“誰在外麵呀。”
門口的東西一怔,地板嘎吱幾聲響後,擋住門縫的黑影不見了。
“嘖,擾人清夢。”寧昭昭不爽地嘟囔了一聲,枕著手臂繼續睡。
這一夜總算沒再發生彆的事,等到再醒來時,已經天亮了。
外麵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樓下的廚房裡鍋碗瓢盆碰撞出生活氣息的動靜。
寧昭昭揉著眼睛走到樓下,看見站在院子裡整理衣服的希裡斯。
一身藏青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站在堆滿雜物的院子裡,居然有種讓這裡散發光芒的錯覺。
“那邊洗臉。”指了指旁邊的水管,希裡斯顯然早就洗漱好了。
洗漱後,林姐招呼他們過去吃早飯。
剛蒸好的饅頭,和一大盆白粥。
看起來清淡,但也能填飽肚子了。
林姐正在旁邊燒水洗鍋,王哥在院子裡堆柴,寧昭昭趁著沒其他人在桌上,小聲問:“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響聲?”
“你睡覺打呼了?”希裡斯撕下一塊饅頭,慢條斯理往嘴裡放。
“……”寧昭昭很想把稀飯扣在他頭上,忍了忍還是決定說正事,“我聽到了耶!”
希裡斯抬起頭來看她,餘光掃過林姐和王哥的方向,提高音量:“吃過飯,我們出去走走。”
“嗯呐!”
吃完飯,外麵的小路上傳來談笑的聲音,是分散在其他住戶的玩家集合起來,正挨家挨戶找人。
看到寧昭昭和希裡斯,隊伍裡唯二的女玩家朝她打招呼:“你們要出去走走嗎?”
“好啊!”寧昭昭拉著希裡斯果斷加入隊伍。
白天的時候,村子裡的人不算多,走在路上偶爾看得見一兩個,大部分時候那些人都在自家屋子裡,甚至連院子裡都很少看見人。
他們一路走到某個人最少的角落,假裝聊天圍到一起。
“這個村子怪怪的,”危心月警惕地看著周圍說,“女人特彆少,男人和狗倒是很多。”
“這不正好叫狗男人村麼,哈哈哈哈。”有人笑著解釋道。
“而且,村子裡沒小孩,”和寧昭昭進遊戲次數一樣的老玩家補充道,“這有點不對勁。”
看似正常的村落,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女人少得可憐,男人和狗倒是不少。
丁禹行也是有經驗的老玩家,他從昨晚進村後就一直在觀察,彆人發現的異樣之處,他也早就察覺了。
“你們昨晚有聽到什麼怪響嗎?”有人突然問。
“我沒有。”
“我也沒有。”
“我好像聽到了,但是月黑風高的,我怎麼敢去送死。”
寧昭昭想了想,也說:“我也聽到了。”
“隻要不去看,應該沒危險。”
“我去看了。”
“……”眾人震驚,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在她身上。
“那你看到了……什麼?”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一個個瞪著眼睛,等著寧昭昭揭曉昨晚的神秘接觸。
她被這麼多雙眼睛盯住,特彆官方地笑了一下:“好像是廚房的地窖,我看了一眼裡麵沒有東西,我就給關上了。”
“然後就沒了?!”孟晟情緒激動地搶著問。
“沒了呀,你還想有什麼呢?”寧昭昭抬頭看著他,腦袋歪了歪,“對了,你昨晚出去,有沒有發現什麼?”
經過一夜,孟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眼窩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眼神有些無神疲憊,整個人像是熬夜了好幾天似的。
“啊?”孟晟愣住,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馬上搖頭,“沒發現,我回去後就睡了,我就是在附近走走而已,什麼都沒發現。”
寧昭昭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身後的褲腿瞬間被一潑水給打濕了。
隻見旁邊的一個挑著兩桶水的男人手足無措地站在不遠處,尷尬到不知道該笑還是道歉。
憋了半天,他支支吾吾彎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寧昭昭慶幸這潑灑過來的不是糞水,用手扯了扯濕漉漉的褲腿,一臉惋惜地歎氣,“可是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哎,這可怎麼辦呢?”
希裡斯動作一頓,轉過頭瞄了她一眼,又極度平靜地移開視線。
他記得她準備了換洗的衣服,現在故意這麼說,難道是……發現了線索?
他們站的地方很寬敞,離小路也隔著一大段距離。
寧昭昭懷疑,那潑水是故意的。
既然對方有意這麼做,她倒想順著看看他要乾什麼。
一聽這麼說,男人眼睛發亮,把水桶暫時放下:“要不你跟我回去,我老婆的衣服你應該能穿,我讓她找一套給你。”
“好啊,謝謝大哥。”
男人重新挑上水往前走,似乎怕寧昭昭跟丟,還故意放慢了腳步,時不時轉過頭來看她有沒有跟上。
“你一個人去嗎?”危心月不太放心。
“我陪她去。”
希裡斯抬手輕輕推了寧昭昭一把,示意她快點跟上,前麵跳著水的大哥已經乾脆停下來等她了。
三人無聲地往前走,一句話沒說。
到了大哥的家裡,希裡斯沒跟進去,故意留在院子裡。
不得不說,這村落看起來很落後,但他們的老婆似乎都挺好看,白白淨淨,五官端正,一點也不像長期乾農活的樣子。
“我不小心把這小妹子的衣服弄濕了,你去找個你的衣服給她換一換。”
“好,”女人點點頭,領著寧昭昭往裡麵走,“你可以叫我馮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昭昭。”
馮姐一直麵帶微笑,將寧昭昭請進屋子裡,從衣櫃裡拿出一條花紋略微土氣的連衣裙,上麵還有很濃的樟腦丸味道。
“穿裙子行嗎?”
“行啊,謝謝馮姐。”
換好裙子,馮姐特彆貼心地幫她撈出衣領裡的頭發,聲音在輕輕發抖:“多好的皮膚,年輕就是好啊,看起來吹彈可破的,又嫰又白。
寧昭昭瞥向旁邊的鏡子,發現馮姐眼巴巴地盯著她脖子發呆,嘴裡喃喃自語。
馮姐的手指僵硬地彎曲成爪狀,緩緩探向她的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