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我的問題。”希裡斯態度強硬。
“?”女人又一次呆住。
“你是怎麼覺得一個人跑不掉,兩個人就能跑掉的?”像錄口供一樣,希裡斯繼續毫不留情地逼問,刨根究底。
女人的眼淚還掛在臉頰上,似乎完全沒想到他壓根不按自己的節奏來,甚至變成了主導。
“你的身上好像沒有傷?”希裡斯又說。
“……”女人呆滯地愣了愣,又卷起哭腔,淒慘地抖抖抖,“我不想他們再打我,假裝聽話,他們暫時放過我了。可他們非要我嫁給村子裡的男人,我不想,我想離開,求求你幫我。”
“紙條是你給的?”
女人哭到一半,又被希裡斯的逼問打斷。
嘴巴咧了咧,她似乎在思考自己說到哪兒了,卡住好幾秒鐘才接過話:“不……不是,應該是村子裡其他被拐來的姐姐幫的忙,她們也是被賣到這裡來的。”
寧昭昭趴在牆頭全程圍觀,下方的大戲看得她眼睛一動不動,全神貫注關注劇情走向。
本來一開始應該是揭開真相的神秘大戲,到後麵進化出英雄救美的端倪,現在徹底被希裡斯扼殺在拷問中。
什麼美好都沒了。
“那你先等著吧,我想到辦法再救你。”說完,希裡斯轉身就要走。
他這副冷漠的姿態,腦門上就差寫一個“救你才怪”的字眼。
女人一見他這副態度,頓時就急了,撲上去扯住他的衣服:“求求你救救我吧,隻要你肯救我離開,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那你現在就回屋,等著。”
“……”女人又是一怔,寧昭昭感覺她快要招架不住了,那種尷尬的氣息已經遏製不住地往外擴散。
“求求你……彆……”她哭著一跑,衣領搖搖晃晃,敞開的風景在夜色下仿佛在發光。
希裡斯皺了皺眉,敏捷地側身躲開,就像在躲避攻擊似的。
看他那副表情,一點也不像是春光拂麵的樣子。
女人撲了個空,跌跌撞撞碰到旁邊的籬笆,自閉地對著那堆東西好半天沒動。
“你離開這裡,沒有東西要帶麼?”希裡斯突然問。
女人一愣,下意識回答:“有。”
“那你進去收拾,我在這等你。”
“太好了,謝謝你!”女人開心地使勁點點頭,快步衝進屋子裡,似乎在裡麵收拾什麼。
希裡斯瞥了眼房門,毫不猶豫轉身就走,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原來是一招以進為退啊!
寧昭昭趴在牆頭上笑得前和後仰,見沒好戲可看了,她踩著房頂繞開希裡斯,一路從高處回去,穩穩跳下院子落定!
“偷看了一晚上,好玩嗎?”希裡斯的聲音冷不丁從後麵傳來。
寧昭昭縮了縮脖子,轉過身若無其事地微笑:“啊,晚上好!”
“彆裝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牆上偷看。”
“……”寧昭昭一臉不可思議。
她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又刻意保持了距離,希裡斯是怎麼發現的?連院子裡的女人都沒發現呢!
再說了,她是一路跳著房頂回來的,希裡斯再快也是走路,路線上多了很多彎彎繞繞,按理說不可能這麼快啊。
像是看穿她在想什麼,希裡斯打開柴屋,停在小門邊:“再不跑快一點,就被賴上了。”
話中有話,立刻勾起寧昭昭的好奇。
她蹦著追上去,按住他正要關上的小柴屋的門:“你離她比較近,看出什麼了嗎?”
“一個醜女人。”
“……”寧昭昭想聽的當然不是外貌的評判。
再說了,剛才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怎麼可能算醜女人!
寧昭昭搖了搖腦袋,感覺思維繞遠了,趕緊說正事:“你一定是看出什麼異樣,才不幫她吧。”
已經躺在床上的希裡斯,兩眼一閉,被子一蓋,誰也不愛。
村子裡沒有燈,今晚離那個女人最近的就是希裡斯,寧昭昭隻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至於女人身上有什麼異樣,她隻能看出個大概,沒法看清細節。
一看希裡斯不理不睬的樣子,寧昭昭瞬間拿住他的死德性,一定是有問題!
她嘴角勾了勾,從腳這頭把被子掀開,像個毛毛蟲一樣直接拱到希裡斯那頭。
希裡斯一僵,身子半起:“你乾什麼?餓了?”
寧昭昭早就做好被打的準備,小心用手掌蓋著頭頂,往他那邊湊了湊:“沒有啦,是你不聽人家說話,那我就靠過來煩死你好了!”
屏住的呼吸突然一沉,希裡斯身子放鬆,冷眼看著她:“你先下去。”
“你先說。”
“……”
兩人僵持不下,誰先下床誰是豬。
最後,希裡斯敗給寧昭昭的厚臉皮。
手肘靠在彎曲的膝蓋上,手指扶著額頭,希裡斯滿臉無奈,一副被她完敗的認輸模樣:“她的話有問題,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假話。”
“快繼續說,我也發現了!”寧昭昭急著催促他分享線索。
“她說自己被人關起來虐打,但是……我並沒有在她身上看到傷痕,最多就是衣服臟一點,”希裡斯往旁邊挪了挪,和身邊那張充滿期待的臉保持距離,“她可以自由在院子裡隨意走動,和我說了那麼久的話,也沒其他人出現和阻止。”
“確實挺奇怪的,”寧昭昭趴在床上,手掌撐著下巴,腳彎著輕輕搖晃,“不過,我看她對你挺上心的。”
“?”希裡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她。
“人家說,隻要你答應幫她,什麼都願意做!”
“正好可以讓她幫林姐挑糞。”希裡斯道。
“……”
“哢噠!”
院子裡發出一聲輕響,像是有東西突然落定掉在了外麵的沙石地裡。
兩人同時打住談話,黑暗中瞅了瞅彼此,噤聲沒動。
還沒收起原形的寧昭昭眼睛是一抹暗淡的紅色,希裡斯似乎一點都不怕,兩個腦袋擠在一起,盯著小柴屋不能鎖的小門木。
嘎吱嘎吱……
聲音在慢慢靠近小柴屋。
希裡斯一掌覆上寧昭昭腦袋,把人直接塞到了被子裡。
似乎有什麼扶住了小門木,慢慢打開。
屋外,借著淡淡的月光,希裡斯看到一具曼妙的身軀。
外麵的風將衣裙吹到緊貼,黑色長發在空中亂舞,嫵媚又嬌俏。
“你怎麼不等人家就走了,”女人款款走入,輕輕地啜泣了一聲,動作敏捷地爬到床邊坐下,“你是不是故意等我來找你啊?”
“出去。”希裡斯蓋在被子下麵的拳頭硬了。
被蓋在他身邊的寧昭昭充分感覺到他身上瞬間豎起無數防備的尖刺,似乎極度排斥和那個女人的接觸。
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模樣,要是換彆的男人,或許還真會被她柔弱漂亮的樣子迷惑。
但希裡斯奇奇怪怪的,一會說人家是醜女,一會冷聲冷語巴不得把人罵走。
“彆這樣嘛,我說過,隻要你肯答應幫我,我會報道你的,”女人的身軀宛如無骨,像蛇一樣慢慢在床上爬動,“你想我現在就報答你嗎?我說到做到,什麼事都可以。”
“那我叫你滾出去,你也滾?”
女人怔住,看希裡斯認真的表情,像喉嚨裡被卡了塊石頭似的。
她支支吾吾半天,聲音甚至摩擦出特彆好笑的顫音,在被子下的寧昭昭聽著外麵的對話,努力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他們還沒有碰過我呢,”女人清了清嗓子,聲音又柔了幾分,快要媚入骨頭裡,“隻要你肯幫我離開,我可以把什麼都交給你。”
“免了。”
要不是被子下麵蓋著寧昭昭,希裡斯恐怕會直接把人拖走,揚手甩上外太空。
似乎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女人的手微微一顫抖,猶豫了一會,不死心地將手覆上裙擺的拉鏈。
忍無可忍的希裡斯隨手抄起床邊的一根棍子,點上她的脖子:“你聽不懂人話?”
女人:“?”
“我,讓,你,出,去。”
“為什麼?”女人捂住臉淒慘地哭起來,“你是不是嫌棄我,我真的沒被碰過。”
說著說著她又要解拉鏈,希裡斯手裡的木棍一挑,又把拉鏈穩穩撥了回去。
女人的手僵到半空,氣氛尷尬到極點,這夜送秋波的戲份快要崩塌地一塌糊塗了。
半趴在床上的女人沉默了一會,還是不死心,乾脆轉守為攻,直接去掀被子。
她蠱惑地笑著,雪白的手指揪著被子使勁揚開,露出妖媚的笑:“彆害羞,就讓我……哎?”
被子飛開,希裡斯的身邊趴著個女孩,屁股對著她,腦袋小心翼翼地轉過來,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讓你出去。”
“這這這……”女人看著床上的寧昭昭,語無倫次,手腳局促,“怎麼會?”
希裡斯勾住寧昭昭的脖子,把人往懷裡一揣,像抱抱枕一樣抱住:“現在你可以滾出去了吧?”:,,,